但他們儘皆盔甲鮮明,刀槍林立,顯然是一支精銳之師。
而為首的則是一位蒙古貴族,他身披貂裘,腰挎彎刀,胯下駿馬毛色如墨,蹄聲如雷。
在他旁邊,還一位中年番僧騎馬伴隨,這番僧身著一襲三色袈裟,頗為肥胖,但卻眼睛細長,透著幾分精明。
見滄州渡口就在眼前,那胖番僧便朝著蒙古貴族恭敬地說道:“萬戶,那私販毒鹽的華家船隻就在前方渡口,我已經派人將其圍堵住了。”
“昨日這些人施展妖法,把渡口的官兵和百姓都嚇得不輕,百姓們現在還群情激憤呢。今日法王專門命我來請萬戶調遣大軍,就是為了將這些不法之徒抓獲斬首,以正國法,安撫民心。”
那蒙古萬戶側過頭,目光如鷹隼般瞥了中年番僧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
“就為了抓一個漢民商家,你們也要動用萬戶府?這事兒可不算小,此次調兵對本大人來說可算是違規了。若是上頭派人下來查,你們法王可要……”
蒙古萬戶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中年番僧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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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戶不必多慮,不論是達魯花赤,還是朝廷,法王都能幫萬戶大人將這事兒給圓過去,保準不會讓大人您受半點委屈。”
胖番僧滿臉堆笑,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極為恭敬。
儘管這胖番僧口若懸河,描繪著種種好處,可蒙古萬戶的臉上仿若覆著一層寒霜,不見絲毫喜色,似乎在等待著更為誘人的籌碼。
胖番僧見狀,原本熱情洋溢的笑容瞬間凝固,旋即腦海中靈光一閃,笑道:“萬戶大人,這事兒若成,小的自當另外為大人準備十萬白銀,以表心意。”
“再者,法王早有吩咐,隻要能將這事兒辦得漂亮,大人可從諸位明妃中任選三位帶回府裡,讓她們日夜伺候大人,保準大人往後的日子過得逍遙快活。”
話音入耳,蒙古萬戶原本如寒潭般的眼神,瞬間泛起了波瀾。
他露出一抹貪婪的笑容,如同餓狼嗅到了血腥,帶著幾分猙獰與得意,“那就有勞上師與法王了,本大人這就去把那群漢兒給你抓來。”
說罷,蒙古萬戶便轉頭朝後方大吼了幾句話,隨後猛地一夾馬腹,胯下駿馬長嘶一聲,揚起前蹄,帶領著隊伍加速前進。
很快,蒙古萬戶的兵馬就來到了渡口中。
蒙古萬戶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前方水泄不通的人群,眼中滿是不屑,發出一聲嗤笑。
“怎麼這幫漢兒如此無用?這麼多人居然都拿不下一艘商船?”
說罷,他雙腿用力一蹬馬鐙,策馬向前衝去,鐵蹄踏過地麵,發出沉悶的轟鳴聲,震得周圍的百姓紛紛後退,
渡口中的百姓們見蒙古軍隊到來,頓時慌亂起來,爭先恐後地讓開道路。
推搡著、擁擠著,生怕慢了一步便成了馬蹄下的冤魂。
在這滄州地界,蒙古人的悍馬踢傷踢死漢民,不過是家常便飯,官府從不過問,百姓們也隻能自認倒黴。
隨著人群潮水般地散開,一個挺拔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朱重八的麵龐這才映入蒙古萬戶的眼簾。
結果這一瞧,嚇得蒙古萬戶趕緊懸崖勒馬。
他猛地一拉韁繩,胯下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而朱重八見狀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認出了這個蒙古萬戶。
朱重八在揚州城冰河角抵的時候見過這個蒙古人。
那時,這蒙古萬戶還趾高氣昂地坐在高台上,看著漢民與東瀛人們在冰麵上角抵取樂。
而蒙古萬戶此刻簡直欲哭無淚,表麵上卻不得不強擠出一副笑容,但他眼底的恐懼卻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看著模樣略有些變化的朱重八,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朱重八那驚世駭俗的力量,雙腿也愈發顫抖得厲害。
怎麼偏偏是這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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