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察罕帶著親衛匆匆趕來，甲胄上還沾著血跡，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察罕向脫脫抱拳道：“丞相！情況不妙啊。城內百姓染病者已近四成，就連怯薛軍中也出現了病患。為保丞相安危，末將懇請丞相暫退回到大都避難。”
“怯薛軍也有人被感染了？”脫脫挑眉問道。
“前日前東門有流民衝關，守軍鎮壓時有幾人沾染了汙血。”察罕壓低聲音，“昨晚他們高熱不退，身有黑斑，症狀與城中病患無異。”
脫脫長歎一聲，摩挲著腰間玉帶，忽然，他抬頭對親衛道：“你去將真君賜予的玉壺請來。”
“諾！”
待親衛領命而去，他又對察罕吩咐：“察罕，你去將那些患病的將士帶來，看看真君賜予的寶物能否救他們一命。”
“丞相，事到如今，光靠一件寶物恐怕難解此劫啊。”見脫脫將希望放在一件寶物上，察罕心中愈發焦灼。
這幾日他們屢次去閣樓叩請真君，不說麵見真君，結果連閣樓台階都未能踏上。
眼下看來，真君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些冒犯祂的百姓，祂是不會出手相救了。
或許真君很仁慈，但祂再仁慈，也是有逆鱗的。
脫脫擺了擺手，眉宇間透著疲憊，“無妨，真君既然說那玉壺能保我們平安無恙，自然不會作假。”
察罕隻得領命，轉首對親兵喝道：“速去將染疫的將士帶來！”
“諾！”
不多時，幾名親兵架著兩個病入膏肓的士兵踉蹌而來，而玉壺也被送到了脫脫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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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脫凝視著那兩個被架著的士兵，隻見他們麵色青黑，眼窩深陷，嘴角還殘留著黑血痕跡，顯然剛剛咳過血。
脫脫不由得眉頭緊鎖，這瘟疫來勢之凶，竟連蒙古健兒都抵擋不住。
“拿茶杯來。”脫脫沉聲道。
待人奉上玉壺，丞相親自揭開壺蓋，小心翼翼地傾斜壺身，清澈液體緩緩流出，在晨光下泛著水光。
隨即，脫脫將茶盞舉至眼前，反複端詳，隻見杯中物無色無味，與尋常井水無異。
周圍眾人與丞相頓時臉色陰沉，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真君在耍我們？祂要眼睜睜看著滄州所有百姓死絕？
察罕看著已經開始抽搐的士兵，急道：“丞相，這水還喂嗎？”
脫脫略一沉吟，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他親自上前，托起士兵的頭顱，將盞中清水灌入其口中。
清水入喉的瞬間，那原本奄奄一息的士兵突然雙目圓睜，一個鯉魚打挺竟自行站了起來。他麵色紅潤，精神煥發，哪還有半點病容？
“神了！果然還是真君的寶物有用！”
察罕驚喜交加，正要上前查看，卻見士兵的身體突然變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被攪亂一般。
隨後在眾目睽睽下，這麼大個活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人呢？”
脫脫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附近的將士也個個瞠目結舌，一時不知所措。
隨即，察罕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手在士兵方才站立的地方瘋狂摸索，卻什麼都抓不到。
察罕喉頭滾動，緩緩轉向脫脫，聲音發顫。
“丞相，這人......真的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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