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文一字一句地說:“再敢拿著這件事情找麻煩……”
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誰都懂。
摸出賣身契,蘇彥文站了起來。
曾天霸翻身不斷地乾嘔。
一張臉白得沒有血色。
蘇彥文是沒有動粗,可比乾一架還要可怕。
“鬼!”
“他是雪鬼,他被雪鬼上身了。”
曾天霸一邊乾嘔,一邊喊。
是的,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一個廢物慫包,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恐怖。
嘔聲不斷。
幾個幫工架著曾天霸,邊嚎叫,邊往外跑。
“呼!”
危機解除,蘇彥文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抓了一把雪蓋在傷口上,冰冷的觸感凍得傷口沒那麼疼。
“嗚嗚嗚……”
草兒哭得泣不成聲。
苗琴那老嫗早就嚇得躲回家,將門關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下一秒,蘇彥文就會發瘋。
張嬸顫抖的舌頭打結,立在原地直接宕機。
她的腦回路,根本上,完全跟不上。
趙月娥哭了,抹了一把眼淚,立刻扯下布片,替蘇彥文包紮。
家裡沒有止血藥,更沒有無菌紗布,隻能夠將布裹得厚實一點。
草兒感動得稀裡嘩啦。
跪在地上對蘇彥文一個勁地磕頭:“謝謝爹爹。”
“謝謝爹爹。”
“好爹爹。”
磕頭嗎?
軟糯糯的小公主,怎麼能弄臟裙子呢?
“起來,彆磕了。”蘇彥文的聲音有點無力。
誰想草兒磕得更凶。
甚至就連趙月娥也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磕頭道謝。
哎!
做個好人,真難。
當即凶巴巴地吼了一句:“老子還沒死,磕什麼磕?”
“起來。”
大小兩隻身體忽然停住。
筆挺地站起來。
惶恐不安。
“蘇……蘇老大,今天我對你是真的要高看一眼了。”
張嬸此刻回過神來,由衷地讚歎:“沒想到你真能將賣身契拿回來。”
“隻是……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不會是覺得這個價格低了,想重新買一次。”
“還是說,你和鎮上的賭坊立了字據,所以你隻好得罪曾家。”
畢竟村長家和鎮上的賭坊比起來,可要溫和得多。
蘇彥文翻了個白眼。
當個好人就這麼難嗎?
他特麼都割肉喂狗了,還不能是個好人?
換在神話故事裡都特麼能立地成佛了好伐。
蘇彥文實在無語。
拿著賣身契晃了晃:“有了這東西,你就永遠都欠老子的。”
“以後不管你多少歲,隻要惹老子不開心了,隨時都能將你賣了。”
說完,還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三個人,臉上的笑容和感動,蕩然無存。
這人,果然壞透了。
一張賣身契,拿捏的哪兒是趙月娥,分明就是草兒的一生啊!
“嗚嗚嗚……”
草兒直接被嚇哭。
趙月娥咬著下唇,在眼淚滾下來之前,抱著孩子進了屋。
“你個王八蛋,太壞了你。”
“我就知道,你就不可能做無緣無故的好事啊你!”
小時候賣出去就是丫鬟。
等大了,賣給誰?
這麼水靈的姑娘,也就隻有青樓的價錢是最好的。
有這種爹嗎?
就連張嬸,都被氣得哭。
可一想到剛才他瘋狂的舉動,又不敢開口罵,忍著那口氣,嘀嘀咕咕咒罵著回家。
雪花,打著旋,慢慢地飄落下來。
看著那張賣身契,這簡直是對女兒奴的侮辱。
拿出火折子一吹,讓這種恥辱和痛苦,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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