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
但是那一家子,哈著熱氣,穿得厚實,甚至,還很奢侈……
蘇星可不知道什麼羽絨服,隻曉得他們身上的棉衣那麼厚實,那麼蓬鬆,得用多少棉花啊!
棉花在那個年代,可是稀罕物件。
誰家不是一件棉衣傳三代。
再看看蘇彥文身上那件皮衣。
雪兔毛那麼柔軟,雪貂的皮更是泛著光澤,還有那麼一大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
在雪鄉的冬天,皮毛衣服比什麼棉花都暖和。
這麼一比較,他身上這件好不容易賣慘得來的皮襖子,就是一個笑話。
到處都是布丁就算了,外麵是豬皮拚接的,裡麵全是硬邦邦的舊棉花。
“對了,夫君,你交代的事情,我也做好了。”
趙月娥的聲音,有一絲絲顫抖。
但還是轉身進了帳篷。
當她出來的時候,雙手各自拎著好幾串魚。
每條魚都是四斤以上,此刻都醃製上了鹽水,用一根木棍撐開肚子。
然後掛在之前就準備好的杆子上。
蘇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該死的,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多魚。
仔細一數,十一條,至少也是四十多斤啊!
就是他們幫工的東家,也要每個月才能吃一次魚,也沒有這樣當飯吃的。
“娘親。”
草兒也是個勤快的。
雙手拎著用繩子捆好,同樣用木棍撐開肚子,醃製好的鴨子。
“給。”
草兒雙手用力,墊著腳尖努力地想要將鴨子掛上去。
誰想到鴨子沒掛上,孩子太小,身體一晃摔在雪裡,吃了一嘴的雪。
可將蘇彥文心疼得不行。
趕緊抱起草兒,踢了一腳鴨子,眼神那叫一個嫌棄:“討厭,讓我家小公主跌倒了。”
“還是我來。”趙月娥臉上一直帶著笑,又從裡麵拿了三隻鴨子出來。
甚至還有點埋怨:“夫君,其實我也覺得叔叔說得沒錯。”
蘇星沉浸在羨慕妒忌恨的情緒之中。
看著那一串串肉,恨不得撲上去生吞活剝了。
一聽趙月娥這麼說,撇了嘴,又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果然,再怎麼瘋,也是一家子的軟蛋。
剛想要嘚瑟,就聽見趙月娥滿是憂愁地說:“我們吃東西,的確是要有計劃的。”
“比如今天烤了一條魚,就不要吃鴨子了。”
“每天一隻鴨子一條魚,有些時候還要加上兔子。”
“相公,這麼吃下去,我和女兒還不得成個大胖子,多難看啊!”
哎喲嗬。
意外驚喜啊!
原來古代人凡爾賽起來,還真不錯。
再看那蘇星,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不知道多精彩。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辛辛苦苦替人當牛做馬換回來的麥麩,不就真成了豬食嗎?
算個什麼?
他回來是受這氣的嗎?
他是回來炫耀自己的成功,用來提醒大哥一家的無能,用來提高鞏固家庭地位的。
“蘇老大,還不趕緊給這臭婆娘一耳光。”
“你要是不會教訓,我來幫你管。”
肉和衣服,他肯定是要帶走的。
但一個人人可欺的女人,竟然敢在他麵前放肆。
看來是之前打斷的幾根棒子不夠結實,沒能給這個女人長點教訓。
蘇星擼起袖子朝著他們衝過來。
今天非打爛趙月娥這張臉不可。
他往前麵衝,蘇彥文一手抱著草兒,抬手就是一巴掌,先一步抽在蘇星臉上。
“啊!”
趙月娥嚇得跌坐在地上。
可挨打的,痛的,慘叫的是蘇星。
蘇星怒目圓睜:“蘇彥文你瘋了,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