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飄飄的“誤會”二字,在夏傾月冰冷的眼神下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夏傾月不再看他,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從瑟瑟發抖的執法弟子到縮在人群後的鬨事弟子。
每一個與她對視的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
她的聲音不大,卻好似能穿透所有人的心:
“聖女峰乃是本聖女的居所,我想讓誰住便讓誰住,輪不到旁人置喙!”
“今後若再有人敢隨意揣測本聖女的行事,或是擅闖聖女峰半步,休怪本聖女不客氣!”
說罷。
夏傾月不再搭理這些人,轉身便走。
而就在這時,她的耳旁傳來了一道傳音。
“傾月,來紫宸殿見我。”
聽到傳音,夏傾月腳步猛地一頓,方才還凝著寒霜的臉色瞬間掠過一絲慌亂。
她抬眼望向聖地中央那座直插雲霄的主峰,峰頂雲霧繚繞,隱約可見殿宇輪廓,正是聖主居住的紫宸殿。
略一沉吟,她足尖輕點,紫色身影驟然轉向,化作一道流光朝著主峰疾馳而去。
片刻之後。
紫宸殿內檀香嫋嫋。
夏傾月斂衽行禮。
眼前的玉座上斜倚著一位身著月白道袍的美婦,發間僅用一枚羊脂玉簪束起,肌膚瑩潤如玉,眉眼間既有久居上位的威嚴,又帶著幾分溫和暖意,正是搖光聖地聖主雲疏。
雖已執掌聖地百萬載,但她看上去卻不過三十許年紀,周身流轉的靈力溫和卻深不可測。
“師尊找弟子何事?”
夏傾月垂著眼簾,聲音恭敬。
雲疏抬手示意她起身,指尖輕輕敲擊著玉座扶手,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傾月,最近聖地之中關於你的謠言很多啊。”
“師尊都說了,那是謠言。”
夏傾月連忙應聲,刻意維持著平靜的語調。
“所以,那真是謠言嗎?”
雲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傾月,我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你性子清冷,素來不與男子輕易接近,如今竟讓陌生男子住進聖女峰那種禁地?”
這話如同細密的針,瞬間戳破了夏傾月的鎮定。
她耳尖微微發燙,連忙解釋:
“真的是謠言!”
“師尊,那人隻是弟子在外遊曆結識的好友,因初來此地無處可去,弟子才暫且讓他住下,絕無其他牽扯。”
雲疏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
“那就好。”
“聖地近來本就因那件事之異動而煩心,萬不能再出亂子。”
夏傾月聞言,連忙詢問:
“那件事,情況如何?”
雲疏道:
“不太理想。”
“不過此事暫時無須你來操心。”
“你修煉的《太陰素心訣》,乃是我搖光聖地的至高心法,此法至純至淨,最忌動情。”
雲疏的聲音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一旦動情破身,你體內便會沾染濁氣,你這一生的修為都將止步於此,再難寸進,甚至可能反噬自身。”
雲疏起身走下玉座,輕輕摸了摸夏傾月的臉頰,眼神滿是期許與告誡:
“你是聖地難遇的奇才,將來是要繼承聖主之位的,萬不可因一時糊塗毀了前程。”
“這世間男子多是牽絆,你萬萬不可對任何男人動情!”
夏傾月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與師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