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慘死的三弟,餘江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咬牙切齒道:"三弟的仇一定要報,這小子也一定要帶回去交差。但是我們也不能蠻乾……"
他眯起眼睛,盯著山穀入口處那團不斷蠕動的灰霧,仿佛能看到陸雲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我看,我們就在外麵等吧。這小子如果出來我們絕饒不了他;如果出不來,那他大概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蘇江讚同地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那小子中了我的"腐心散魂毒",那可不是普通丹藥就可以解除的毒素。"
“沒有我的獨門解藥,一日內必定五臟潰爛而亡。他大概率是出不來了。”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墨綠色的藥丸吞下:"這鬼地方的氣息太邪門,先服顆"清心丹"以防萬一。"
餘江也接過一粒服下,頓時感覺那股纏繞在心頭的不適感減輕了不少。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入後方森林,在距離穀口約百丈處找到一塊平坦的岩石。
"我們輪流監視,你先休息,我來守著。"
餘江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幾麵小旗,按照特定方位插在周圍,布下一個簡易的警戒陣法。
蘇江盤膝坐下,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他的目光不時瞟向山穀方向,低聲道:
"大哥,你說那小子能在裡麵撐多久?會不會已經死了?"
餘江冷笑一聲:"以他現在的狀態?最多一天。"
“即使不被不乾淨的東西吞了魂魄,魔王窟裡的邪氣也會加速毒素發作,他隻會死得更快。”
夜幕漸漸降臨,森林中彌漫起一層薄霧。餘江點燃了一盞靈燈,燈光卻隻能照亮周圍三尺範圍,再往外就被黑暗吞噬了。
奇怪的是,那燈焰不是常見的橙黃色,而是一種詭異的青綠色,照在兩人臉上,顯得格外陰森。
"這地方的靈氣有問題。"餘江皺眉道,"連照明法器都受影響。"
蘇江突然豎起耳朵:"大哥,你聽到了嗎?"
餘江凝神細聽,隱約捕捉到從山穀方向傳來的一陣似哭似笑的詭異聲音,時遠時近,讓人毛骨悚然。
"彆管它。"餘江強自鎮定道,"隻要我們不進去,那些東西就出不來。督主說過,魔王窟有上古禁製,裡麵的邪物無法離開。"
話雖如此,兩人還是不自覺地往燈光明亮處靠了靠。
蘇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烈酒,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遞給餘江:"暖暖身子。"
酒入喉火辣辣的感覺,讓餘江稍微放鬆了些。
他盯著山穀方向,突然道:"二弟,你說那小子為什麼要逃進這裡?是慌不擇路,還是……"
"誰知道呢。"蘇江嗤笑一聲,"也許是知道自己逃不掉,想找個痛快的死法吧。被我的"腐心散魂毒"折磨而死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餘江點點頭,卻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進去據說連魂魄都會被吃掉,那死的痛不痛快不知道,反正是夠徹底。
陸雲雖然年輕,但在之前的交手中,展現出的心智和實力都不容小覷,按理說不該做出這種自覺後路的舉動,連輪回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
"也許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餘江最終得出結論。
"這片禁地的存在,除了我們修羅族和魔族的高層,普通修士根本無從得知。"
夜越來越深,森林中的聲響也越來越詭異。
時而像是女子的啜泣,時而又像是嬰兒的啼哭,偶爾還會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卻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蹤跡。
"換我來守夜吧。"蘇江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餘江沒有推辭,盤膝坐下開始調息。然而他剛閉上眼睛,就聽到蘇江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怎麼了?"餘江立刻睜眼。
蘇江指向山穀方向,聲音發顫:"大哥,你看那石碑……"
餘江順著望去,隻見那塊刻著"魔王窟"的石碑,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血光。
上麵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在石碑表麵緩緩蠕動。
更可怕的是,石碑下方那些骷髏頭的眼窩中,竟然亮起了幽幽的綠光。
"彆盯著看!"餘江猛地拉回蘇江,"小心中邪!"
蘇江急忙低下頭,額頭上已經布滿冷汗:"這鬼地方……真他媽邪門。"
兩人沉默下來,隻聽得見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餘江也咬牙道:“我們隻需要熬到天亮,就能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