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呂風鈴肯定的點頭,秦雪一改剛才的嚴厲,臉色也緩和下來。
她緩步走下台階,鎏金長靴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清脆的聲響。當她站在呂風鈴麵前時,眼中竟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憐憫。
“可憐的女人……”秦雪輕歎,伸手拂去呂風鈴額前的碎發,“被一個肮臟的靈魂玩了這麼久,卻還渾然不知。”
呂風鈴渾身一顫,猛的抬頭,看著秦雪,“你是說……他被奪舍了?什麼時候的事?”
秦雪周身的殺氣早已消散,她溫柔地扶起呂風鈴,“就在一年前,在暗魔族的地界……”
“不可能!”呂風鈴猛地掙脫秦雪的手,語氣堅定,“絕對不可能!”
她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如果是最近的事,我不敢保證,但一年前?絕無可能!”
青蘿也掙紮著站起來,情緒異常激動:“她說的對!陸雲絕不可能被奪舍!他絕不可能是魔族人!絕不可能!”
秦雪看到兩人堅毅的表情,心突然狠狠揪緊。
她的目光在兩個女子之間打轉,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們……為何如此肯定?”
青蘿挺直腰背,已經沒了剛才的懼怕:“若他真被魔族奪舍,自然會向著魔族。可事實恰恰相反!”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他帶領我們悟道古族,數次擊潰西魔軍。”
“在魔丹宗,更是先後殲滅了西魔軍和血煞魔軍!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是魔族人的靈魂?”
秦雪檀口微張,眼中的震驚之色愈發明顯。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袖,顯然內心正在劇烈動搖。
呂風鈴也輕輕搖頭,聲音雖然低沉,卻字字清晰:
“退一萬步說,即便被奪舍,奪舍者也隻能獲取記憶,卻無法複製一個人的本性。”
她抬起眼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每一個習慣,每一個眼神,都和去暗魔族前一模一樣。”
“這樣的細節,豈是奪舍者能模仿來的?”
陸雲的習慣,雖然和失蹤前的有些區彆,不再那麼彬彬有禮。
但她可以肯定,在山衛帝國把自己變成女人,每天晚上折騰自己的那個壞人,和去暗魔族後,又在大禹皇城見到的肯定一樣。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根本無法改變,尤其是兩人徹底交融在一起的時候。
所以呂風鈴堅信,他根本不可能被奪舍。尤其是他晚上獨有的壞,和特彆的習慣,那是不可能作假的。
殿內突然陷入沉寂。秦雪怔怔地望著眼前兩人,冰冷的容顏漸漸鬆動。
她輕揮衣袖,兩把座椅無聲滑至二人身後:“兩位妹妹請坐。”
聲音中開始帶著幾分歉意,“方才……本宮也是為了確認師弟身份,多有得罪。”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呂風鈴和青蘿麵麵相覷。
青蘿警惕地打量著座椅,心中充滿了不安;呂風鈴則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坐了下來。
“我離開邪靈王朝已近兩年……”秦雪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帶著幾分懷念,像是拉家常一樣,“不知大禹王朝那些故人可還安好?”
她目光轉向呂風鈴,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既然陸雲師弟曾向你提起過我……不知可曾提起過雲錦?”
“雲錦?”呂風鈴神色一黯,歎了口氣,“她是流落民間的大禹公主……自然知道……”
秦雪眼中突然煥發出光彩,這是她許久未見的明媚:“師妹現在……過得還好嗎?”
“她……她死了……”呂風鈴有些情緒低落的道。
畢竟陸雲太強了,除了湘玥,雲錦也沒少替她分擔陸雲的火力。
“什麼?!”秦雪霍然起身,周身魔氣不受控製地翻湧,整個大殿的溫度驟降。
她纖細的手指死死抓住座椅扶手,鎏金打造的扶手竟被捏得變形:“怎會……如此?”
她聲音中的顫抖,泄露了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呂風鈴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隨著她的講述,秦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秦雪才緩緩開口,聲音輕得仿佛自言自語:“那個突然改變的傳送陣……絕不會讓人憑空消失。”
她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若按邪靈王朝的記載,師妹極可能是通往了六道之一的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