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當先生的身影完全消失後，陸雲立刻在神海中呼喚道：
“犇犇，這不是六道斷魂堂嗎？他剛才怎麼說不要讓神殿失望，神殿和六道斷魂堂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聲音無比急切。
玉佩在他掌心輕微震動，仿佛在回應他的疑問。
“陸雲，”犇犇的聲音響起，比平時更加低沉嚴肅，“你現在所在的界麵，是比下界所有王朝加起來，還要大數倍的虛神界。”
“除了你已知的三大神殿、六大宗門和七十二世家外，其實還有兩方不願被人提及的勢力。”
陸雲屏住呼吸，他從未聽犇犇如此正式地講述這個界麵的格局，往常這隻懶散的老虎總是三言兩語帶過。
“一個是盤踞在十萬大山的魔魂殿，代表著魔族勢力。另一個就是黑暗之海的天劫神殿。”
“六道斷魂堂隻是天劫神殿和這個界麵溝通的窗口，九當先生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事。”犇犇繼續道。
陸雲瞳孔微縮。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一個小小的管事就有如此威能，那天劫神殿本身該有多恐怖？
“這個組織很神秘，據說殿主下麵還有六位劫使，然後下麵才是管事。”犇犇補充道。
說到這裡，陸雲大概已經猜到了岑名的身份，他就是六位劫使之一的渡劫使。
陸雲心跳加速。他突然意識到，麵對三大神殿鋪天蓋地的懸賞令，這可能是他繼續尋求的避護所。
萬一有天身份被識破，也好有一個地方可以逃命。
“犇犇，”陸雲舔了舔突然發乾的嘴唇，聲音不自覺地壓低，“天劫神殿和移花神殿比起來，實力誰強誰弱？”
犇犇在他神識海中沉默片刻，那種感覺就像有隻老虎在緩緩踱步思考。
許久之後，犇犇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滄桑：
“千年之前，三大神殿和六大宗門聯手，先是將魔族人的魔魂殿趕到了黑暗之海西側的十萬大山裡。”
“然後又不準輪回道的天劫神殿離開黑暗之海。當然，這黑暗之海原本就是天劫神殿的立命之所，他們不缺客人。”
陸雲心頭一震。兩次大規模圍剿，都需要所有頂尖勢力聯手，這說明單獨一個神殿或宗門，根本無法對抗這兩方勢力。
"當時兩次行動，他們都是傾巢而出。"犇犇補充道，"單論實力，應該相差無幾。"
陸雲緩緩點頭，思緒飛轉。他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睛微微睜大：
“魔族人身上有魔氣，天劫神殿的人沒有內丹，所以他們很好辨認！正因如此，他們才不會輕易出去。”
“沒錯。”犇犇讚許道，“所以他們乾脆躲在這些地方，利用交易的機會，控製一些正常修士為他們所用。”
陸雲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這些被控製的修士，本就是正常有內丹的人，根本無法鑒彆和天劫神殿是否有關係。
他們可能就隱藏在各大宗門、世家之中，甚至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陸雲的腦海閃過：那些突然消失的任務，會不會就是由這樣的“正常修士”完成的？
他們可能是某個家族的仆人，可能是宗門裡掃地的小童，也可能是……自己未來的樣子？
天色依舊昏暗，陸雲抬頭看了眼窗外，距離天亮至少還有一個時辰。天亮了以後才有離開的黑木船。
這段時間不能浪費，陸雲從懷中取出那個碧綠的玉瓶，瓶中的合歡樹樹髓，在微光下泛著詭異的黑色光澤。
“試試看吧。”他低聲自語，將玉瓶傾斜，濃稠的黑色液體滴落在合歡鼎的裂紋上。
緊接著將楊婉兒送的那些修複物資，也全都投入合歡鼎內。
想起楊婉兒，陸雲心頭還是生出一絲感動。雖然他們沒什麼感情，隻是意外因為血契婚約聯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