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胸口一股怒氣猛地竄起,幾乎要衝破喉嚨。
他帶陸雲來,本是準備借這把“刀”,反擊煉丹房的囂張氣焰,豈料這“刀”如此不濟。
非但沒派上半點用場,反倒先被對方攥住了把柄,成了彆人攻訐靈草園的缺口!
惱怒歸惱怒,但韓空的話鋒直指陸雲的同時,矛頭更是隱隱掃向整個靈草園。
這簡直是在靈草園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這要是回去,該如何向本就對自己不滿的江長老交代?
他壓下對陸雲的火氣,也知道此時不得不出頭了,硬聲道:
“韓空,你少血口噴人!這是我們靈草園新來的夥計,今日初次當差。”
“核對靈草數目不讓睜眼睛,難道閉著眼瞎數不成?”他試圖將陸雲的注視強行解釋為儘職儘責。
韓空豈是易與之輩,聞言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墨玄,你少給老子來這套偷換概念的把戲!”
“你這新夥計的眼珠子,剛才可是黏在煉丹房裡拔都拔不出來了!那眼神,可不像是在數咱們腳下這些爛草葉子。你當我瞎?”
他語氣陡然轉厲,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這煉丹重地,處處皆有留影石監控,纖毫畢現!他剛才每一個細微動作,看了哪裡,看了多久,都被記錄得清清楚楚!”
“怎麼,要不要現在就去請執法堂的執事長老過來,調出記錄,當場辨個分明?”
“看看他到底是在‘核對靈草’,還是在窺探不該看的東西!”
這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墨玄心上,他深知韓空說的都是事實。
煉丹房戒備森嚴,留影石遍布絕非恐嚇。最關鍵的是“林默”確實看了,而且一直在看,自己幾次提醒都沒攔住。
此事一旦真鬨到執法堂,無論陸雲初衷為何,這“窺探”之舉必定坐實。
屆時不僅陸雲要倒大黴,他墨玄帶隊不力、約束無方的罪責也跑不了,整個靈草園都要跟著顏麵掃地。
恐怕連招這小子進來的江長老也要跟著吃瓜落。
一股強烈的憋屈和憤懣,瞬間湧上心頭,他猛地扭頭瞪向陸雲,眼神裡幾乎噴出火來。
恨不能將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子生吞活剝。所有的算計和指望全落了空,反而被拖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陸雲感受到墨玄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心知不妙,急忙開口辯解:
“韓丹師明鑒,在下……在下此前一心向往丹道,昨日嘗試應聘煉丹師未果,這才轉投靈草園謀個差事。”
“方才聽得丹爐轟鳴,金光衝霄,實乃生平未見之奇景。一時心神激蕩,難以自持,這才多看了幾眼煉丹房的盛況,絕無他意!”
這番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將一個落魄煉丹愛好者的癡態,表現得淋漓儘致。
然而韓空眼睛看的真真切切,怎麼會信這蒼白無力的說辭。
這小子方才那眼神,銳利而專注,哪裡像是單純的崇拜和失態?明明就是在邊看邊琢磨,好像在記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