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熊熊,人聲鼎沸。烤肉的油脂滴入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響。
混雜著土匪們粗野的劃拳聲、笑罵聲和碗盞碰撞聲,現場喧囂而混亂。
此刻,天成寨首領賀成,正被幾個手下簇擁著,在廣場的另一端與人高聲拚酒,麵紅耳赤,無暇他顧。
他與金豹之間,隔著重重的狂歡人群,正是一個難得的動手機會。
這段距離對陸雲而言,意味著即使賀成發覺,也絕對來不及反應,更無法對他立即構成威脅。
等對方發覺出手援助,這點距離足夠陸雲偷襲成功,讓金豹徹底失去戰鬥力。
陸雲端起一隻粗糙的酒碗,搖搖晃晃的向主位走去。碗中的酒隨著他“踉蹌”的步伐微微晃動。
他的目光看似迷離,實則殺機湧動,精準地鎖定了七煞門大當家金豹。
金豹也遠遠就看到新投靠的、擁有鉛丹境四重實力的“馬賦”,正向自己走來,臉上還帶著諂媚和醉意。
他心中大喜,想著正好趁機籠絡一番,探探此人的底細。所以早早將自己的酒碗斟滿,咧開嘴笑著,等待陸雲上前。
“大……大當家的!”陸雲走到近前,舌頭似乎都喝大了。
說話結結巴巴,身體微微前傾,一副不勝酒力,卻又極力想要表達忠心的模樣:
“我……我馬賦,敬……敬您一碗!以後……以後就跟著您……刀山火海……”
他這番故作醜態,就是為了讓金豹把戒備心降到最低。
果然,金豹在酒精和恭維的刺激下,心中那點本就微乎其微的戒備,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修煉到鉛丹境三重、卻又走投無路來投靠的粗鄙武夫。
隻需稍施恩惠,便可讓其賣命。
“馬賦兄弟無需客氣!”金豹哈哈大笑,端著酒碗與陸雲碰了一下,姿態豪邁,“既然來了七煞門,那就是一家人……”
他的聲音洪亮,帶著誌得意滿。然而,那個“人”字剛剛脫口,尾音尚在空氣中震顫,異變陡生!
金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驚愕和難以置信的痛苦!
他感到丹田氣海處,一股冰冷、狂暴、遠超他想象的力量,瞬間撕裂了他的護體靈力,狠狠撞擊在他的內丹本源之上!
“啊——!”
一聲沉悶至極,又因無力,被強行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哀嚎,從金豹口中擠出。
那劇痛猛烈而突然,以至於他周身經脈仿佛被瞬間凍結,又寸寸撕裂。
他忍痛剛凝聚起一絲靈力,也因劇痛驟然潰散,連最簡單的防禦姿態都無法做出!
陸雲的選擇狠辣而精準。攻擊腹下丹田,雖不能一擊致命,卻位於視線死角,極難察覺預判,反而更容易得手。
更重要的是,這裡是修者力量的核心,一旦遭受重創,會暫時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若攻擊頭顱,金豹必會有所防備,哪怕倉促間偏轉幾分,也可能導致功敗垂成。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
呼吸之間,金豹已從一個氣勢洶洶的匪首,變成了一個佝僂著身體、麵目因痛苦而扭曲的待宰羔羊。
近處,幾個七煞門正在拚酒的土匪,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便已徹底僵住。
他們瞳孔驟然收縮,寫滿了驚駭與茫然。
所有人甚至不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個鉛丹境四重,為何敢、為何能偷襲五重的強者?這無異於自取滅亡!
因為即使偷襲成功,以這種力量也不會立即斃命。但偷襲者就慘了,除非當真不要命了,是死士?
但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眼前這個“馬賦”轟出的那一拳,蘊含著何等恐怖的力量。
那是足以媲美鉛丹境七重的致命一擊!
陸雲沒有絲毫猶豫。趁你病,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