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雖然已被對方的真情打動,但心中的疑問不吐不快!他好奇的問道:
“您……您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因為楊震和他隻見過一麵,難道他來的第一天,就暴露了身份身份?
楊震說話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小子,幻化成老夫,去沈家給老夫人治病的是你吧?”
這句話如同驚雷,瞬間將陸雲拉回到那個晚上。沒想到問題出在那。
他張了張嘴,沒有否認,也無法否認。
在這樣一個用最後力氣說話的老人麵前,任何掩飾都已經沒意義。
“能有這個幻化本事,還不被識破,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了。”楊震繼續剖析著,“但是,願意真心幫助婉兒的,隻有林默。”
“結合‘林默’回來的時間,和你從沈家離開的時間,老夫想不出彆的可能!”
邏輯嚴絲合縫,時間點掐算得精準無比。
陸雲心中暗歎,此事他已做得極為小心,自認天衣無縫,卻還是低估了楊震對細節的洞察力。
楊震喘了口氣,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聲音更加低沉:
“你和婉兒不過是萍水相逢……剛才……剛才為何會義無反顧,去為她擋那‘蝕骨鑽心梭’的攻擊?”
這才是最關鍵的一點。在生死關頭下意識的舉動,往往暴露了內心最真實的情感。
陸雲在那一刻,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楊婉兒香消玉殞。這份下意識的守護,成了楊震確認他身份的一個重要依據。
陸雲沉默了。楊震對細節的剖析絲絲入扣,讓他無從辯駁。
事已至此,身份暴露已成定局,他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但自己就是“林默”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肯定會給楊家帶來滅頂之災,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還有就是沒了這個“合法”身份,以後行動起來也會很不方便。
“老爺子,此事誰還知道?婉兒知道嗎?”這還是陸雲最擔心的。
楊震艱難地搖了搖頭,花白的頭發沾滿了塵土和凝固的血跡,無力的道:
“此事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他頓了頓,用儘力氣強調,“在你……沒有足夠的強大之前……也不要讓婉兒知道。”
這話語中蘊含的深意,讓陸雲心頭一沉。這是在保護他,更是在保護楊婉兒,保護整個楊家。
“老夫……不指望你能庇護整個楊家……”楊震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卻死死鎖住陸雲。
那裡麵不再有家主的威嚴,隻剩下一個長輩最卑微、最懇切的哀求。
“隻希望你能善待婉兒……看在我這個將死之人的份上……”
“善待婉兒”。這四個字,重若千鈞。
陸雲看著眼前虛弱的楊震,若非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致命的一擊,此刻倒在這裡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更何況,若非當初有楊家這個身份的庇護,若非老爺子給他和楊婉兒契約。
他可能早已被移花神殿或土匪,扼殺在了萌芽狀態。根本不可能成長起來,也不會有今日。
楊家於他,總體是有恩的。刻薄是其他楊家人的事,和楊震和楊婉兒沒關係。
於情於理,他都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更沒有讓這位臨終老人失望、讓他死不瞑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