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犇操控著合歡鼎,每到晚上,就一刻不停地煉製著熟悉的“修為大金丹”。
陸雲深知實力才是根本,一點時間都不願浪費。
到了第三天下午,夕陽的餘暉將天邊染成一片橘紅,陸雲終於將最後一座、用於培育八階“地脈紫參”的“厚土載物陣”布置完成。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陣陣疲憊感如潮水湧來。
就在他剛直起腰,準備好好調息一番時,犇犇帶著抱怨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幽幽響起:
“陸雲!你個沒良心的!你這是要累死本虎啊!煉了整整三夜,本虎的神魂都快被你榨乾了!”
此時的犇犇,如同被虐待了的小媳婦:
“你明天就要動身回去了,就不能發發善心,讓本虎休息一天,緩口氣嗎?”
聽著犇犇那委屈巴巴的控訴,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同樣疲憊不堪的身體,陸雲也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操之過急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在神識中回應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那就到這裡吧,今晚我們都好好養精蓄銳,明天,回家!”
“這還差不多……”犇犇聞言,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在陸雲的神海深處,那隻由靈光凝聚成的小老虎,毫無形象地四仰八叉躺倒在地,吐著舌頭。
一副終於解脫了的模樣。
休息了片刻,犇犇似乎恢複了一點精神。
它翻了個身,用爪子支著腦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好奇地問道:
“對了,陸雲,你既然有這麼好的一片寶地,為什麼還要把太陽神樹那種寶貝,還有一大堆高階靈草的活株,都隨身帶在身上?”
“放在這裡種植,不是長得更好嗎?”
“啊?”陸雲被問得一愣,隨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帶回去,種在北雲莊園和魔丹宗啊!”
“這麼好的東西,當然要帶回去給家裡人分享,增強北雲帝國的底蘊。”
想著家人看到這些高階靈草時的驚喜表情,陸雲臉上還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自豪的笑容。
他在外闖蕩,得了好處,從來不會忘了家裡。更何況這次是在虛神界。
“傻子!蠢貨!榆木腦袋!”犇犇一聽到陸雲的話,直接炸了毛,在神海裡跳著腳罵了起來。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動動你的腦子想想!下界那稀薄得跟喘氣兒似的靈氣,能和這上界的洞天福地同日而語嗎?”
“我告訴你,六階以上的靈草,一旦回到下界那種貧瘠的環境,要不了幾天就會因靈氣濃度而枯萎,根本不可能存活!”
“你帶回去,那就是暴殄天物,是謀殺!謀殺這些珍貴的高階靈植!”
“啊?!還有這種事?”陸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怔在了原地。
他之前光想著分享,卻完全忽略了這個最根本、也是最殘酷的問題,界位差異!
不同界麵的規則和靈氣濃度,是這些高階天材地寶生存的先決條件。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瞬間湧上陸雲心頭,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臉上那抹自豪、期待,早已被濃濃的沮喪所取代。
最終,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重新站起來。
然後,默默地走到尚未種植的的靈田邊,將那株散發著溫暖光輝的太陽神樹,以及其它高階靈草,取了出來,一一種植好。
每一個動作都細致而專注,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落寞。
晨光還未出來。
陸雲已將殿內一應事務安排妥當,變幻成“林默”的臉龐,準備出發。
彼岸花節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傳說中陰陽界限模糊,天地能量潮汐會陷入一年中最沉寂的低穀。
對絕大多數生靈而言,這是一個休憩與緬懷的時日,但對陸雲來說,這卻是他返回下界唯一的機會。
亂石流海那狂暴不羈的能量風暴,唯有在此期間才會短暫削弱,顯露出一絲可供穿越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