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如紙，卻半分掩不住蘇瑤那張足以禍國殃民的麵容——眉峰若遠山含黛，眼尾似秋水凝光，即便此刻唇瓣褪儘血色，隻餘唇角一點暗紅血痕，那驚心動魄的豔依舊如出鞘的劍，直直撞進人眼裡。反倒因這份病骨支離的脆弱，添了層破碎的韻致，像風雪裡搖搖欲墜的紅梅，越狼狽，越勾魂。
“謔，薑旭那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啊。”秦淮望著蘇瑤的臉蛋，語氣裡裹著幾分故作驚歎的玩味。
他見過顧芷櫻的清冷、蘇若雪的明豔、慕清妍的溫婉，卻沒見過誰能將“絕色”與“狼狽”揉得這樣恰到好處——蘇瑤這張臉，哪怕蒼白如紙，也比旁人精心妝點後，更讓人移不開眼。
聞言，蘇瑤慢慢低下頭，蒼白的下頜抵著胸口，長發垂落遮住半張臉，隻露出唇角那點未乾的暗紅血痕。下一秒，她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諷意。
“你有這功夫驚歎旁人的‘豔福’，還，還不如多想想，等我援軍到來，你這些同伴的生死，還能不能容下你這聲‘驚歎’。”
蘇瑤的聲音透著深沉的虛弱，每說一個字，她的胸口便劇烈起伏一次，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扼著她的肺腑。蒼白的唇瓣微張，呼吸中夾雜著細微的顫抖，剛凝聚起的一絲氣力隨著話音的落下而再度消散。後背緊貼著古樹的身軀不自覺地向下滑動，鬢邊被汗水浸濕的碎發貼在臉頰上，更顯其狼狽之態。
聽聞此言，秦淮攆去了臉上的玩味，緩緩蹲於蘇瑤身前，帶著沒有一絲波瀾的平靜，開口道“你不會以為，眼見就真的為實吧？”
於蘇瑤而言，
蘇俊既是獄主親衛，手底下帶來的人，實力必然不會低於自己，畢竟囚獄核心成員的身份擺在那裡，能被組織分配到與他一同執行任務的，也絕對是在組織裡排得上名號的。
但對秦淮來說，不管是囚獄的援軍也好，還是薑旭口中提到的銀魁也罷，都不能阻礙這次任務的成功。況且除開自己，顧芷櫻，熊五是武皇境外，凝芷，凝霜的戰力不容小覷，況且秦無嵐，秦無妝，秦無影，秦無霜幾女的真正實力也還並未完全展露。
所以，對於蘇瑤口中的支援，秦淮沒有太過憂心，除非對方全員武皇境界，不然根本無法阻擋自己這一行人前行的步伐。
“你……你什麼意思？！”
蘇瑤的聲音本就裹著虛弱，此刻再次被秦淮的話語所影響，更又添了幾分虛浮，像極了風中搖曳的燭火。她下意識將身體往粗糲的樹乾上抵得更緊，樹皮的皴裂刮擦著後背，那點尖銳的疼意，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實感”，勉強穩住發虛的力氣。蒼白的小臉再次艱難抬起。
秦淮沒有回應蘇瑤的質問，而是向其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便站起身向著一旁的顧芷櫻又去，獨留蘇瑤在原地，後背抵著粗糲的樹乾，連支撐身體的力氣都快散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俊哥，看樣子我們離目標已經不遠了！”說話的是個身材魁梧，左臉有著一道如蜈蚣般猙獰的傷疤的男人。
此時，
他正半蹲在地上，指腹撚起一撮潮濕的泥土，然後湊近鼻尖細細一嗅。當泥土腥氣裹著一絲極淡的血腥氣灌入鼻腔時，藏不住的興奮幾乎要從瞳孔裡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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