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
當蘇瑤的目光越過秦淮，落到對岸的顧芷櫻身上時，先是一怔，瞳孔微微收縮，隨即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凝望著顧芷櫻那張足以令百花失色的絕色俏臉，腦海中塵封的記憶驟然鬆動。很快，蘇瑤便想了起來，幾年前在囚獄訓練場，她曾遠遠見過對方幾次。
彼時兩人從無半句交集，可顧芷櫻太過惹眼——那份遠超旁人的出眾顏值自不必說，更讓蘇瑤印象深刻的是她訓練時的模樣：每一招都狠厲果決，出拳踢腿間毫無半分拖泥帶水，利落得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那份氣場讓蘇瑤悄悄記了許久。
不過那都是陳年舊事了——
感受到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顧芷櫻側過臉，順著視線望了過去。四目相對的刹那，她那雙清冷如寒潭的眸子也泛起一絲極淡的波瀾，顯然，蘇瑤這張臉，也讓顧芷櫻喚起了幾分模糊的記憶。
方才的戰鬥，以及之後的路途，二女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他處，此時目光相交，曾經在囚獄訓練場的相互遙望，竟越發的清晰起來。
眼神交彙的瞬間，二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那笑意很淡，卻不含半分生疏，仿佛跨越了數年光陰的距離，將昔日訓練場裡那份對彼此的隱秘認可，悄然銜接。雖從未有過半句交集，但天才與天才之間，似乎自古便有一種無需言說的共鳴。
林間微風徐徐，鼻尖縈繞的腐植氣息不知何時已淡去大半。充裕的光源驅散了此前的幽暗，秦淮一行人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加快了不少。
蘇瑤走在人群中間，顯得異常安靜。
自見到顧芷櫻，又察覺到秦無影幾女身上那股捉摸不透的氣息後，她便斂了心神，顯然是默認了眼下的處境。
約莫半小時後，一抹久違的陽光在前方破開林莽的桎梏，斜斜地灑落在地麵。眾人下意識地抬眼，隻見封蛟林的邊緣已近在咫尺，那遮天蔽日的濃蔭在此處驟然斷裂，封蛟林似乎失去了自身特性，清新的空氣夾雜著陽光的暖意毫無阻礙，衝破邊緣的古樹，向裡投射而來。
“有陽光。”馮小鹿帶著欣喜，聲音裡難掩雀躍。林清瑤見著那抹投進林間的陽光，那壓在心頭的巨石，也終於鬆動了幾分，緊繃的嘴角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眾人像是被這光亮牽引，再次加快了腳步，腳下的落葉枯枝被踩得沙沙作響。不過片刻，便徹底踏出了封蛟林的邊界。
映入眼簾的，是豁然開朗的天地——再無遮天蔽日的古樹遮擋視線，湛藍的天空鋪展開來，連空氣裡的腐植濁氣也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清冽的風，卷著遠處曠野的氣息撲麵而來。
馮小鹿、林清瑤兩女微睜雙眸，眼底滿是釋然與輕快。
等到適應了久違的陽光後，馮小鹿乾脆張開雙臂迎著風轉了半圈，發絲在陽光下揚起，笑容鮮活得像枝盛放的花：“總算是出來了。”
林清瑤也緩緩抬眸，望著頭頂無遮無攔的湛藍天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角。連日來在封蛟林積攢的緊繃與壓抑，仿佛都被這清風吹散了大半，她輕輕舒了口氣，嘴角的弧度也真切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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