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要不我跑一趟?”前因後果搞清楚之後,王書記就提議道。
“這樣,我親自跑一趟吧。”謝淩風否定了王書記的提議。
遇到這種帶有普遍性的事件,既然遇上了,作為鎮長,要是置身事外,就有“逃避”的嫌疑。
再說了,這種情況其實責任很明確,認定對錯很簡單。
但這種事情卻不容易一勞永逸的解決。要是僅僅這次平息下去,說不定明年又會重複發生,並且不少村子均會發生類似的情況。
謝淩風老家也曾經發生過這種事件,他從小就見識過。就是他家裡,小的時候也遭遇過,隻是後來父母搬離了大院子,在大院子外麵不遠的地方重新修建了一套房子和地壩,這才避免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鵬飛,你打電話給派出所李所長,讓他們派兩位警察與我一起前去。”想了想,謝淩風又吩咐魏鵬飛。
那方家兄弟眾多,與他這個鎮長又不熟悉,要是貿然前去評理,可能根本沒有什麼震懾力。
遇到這種“村霸”性質的事件,帶上兩名警察,就會好說話多了。
“鎮長您親自下去解決這件事情太好了!”看到鎮長親自下去,還讓派出所派人陪同,兩兄弟當即心裡就舒了一口氣。
“通知三河村的書記村長趕到方家岩。”謝淩風又對石呈祥吩咐道。
村領導竟然不聞不問,這不是明顯的失職嗎?謝淩風就要把他們叫到現場來看看。
“鎮長,蔣書記貌似還沒有到辦公室。”路上,魏鵬飛湊到領導身邊低聲說道,“劉書記好像到縣紀委去了,左鎮長也進城辦事。其他領導我沒有看到。”
難怪。
“鎮長,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車上,張平和兩兄弟看著年輕的鎮長心有戚戚焉。
對於這位年輕的鎮長,他們雖然在電話裡聽父母提起過,但他們是正月初就離開外出務工了,而謝淩風卻是稍晚點才調來的,彼此之前並沒有見過,更勿論熟悉了。
因此,他們心裡其實還是有點打鼓的。
俗話說,“嘴上五毛,辦事不牢”,這麼年輕的鎮長能把方家幾弟兄奈何嗎?
兩輛車風馳電掣,十餘分鐘就抵達了方家岩。
方家岩和謝淩風老家謝家灣相似,因為方姓較多。如此來說,張平和他們家就是“外姓”,或者從外地搬遷而來的,方家兄弟能在當地稱王稱霸,村委會也視而不見也就可以想見了。
詢問之後,果然如此。
張家祖上是在解放後才在政府的幫助下,從外地遷來的,在方家岩屬於極少數張姓的人家。
這種情況很常見。
每逢戰亂,或者大的工程,就會自發或政府組織大量人員的遷移,最有名的就是明末清初的“湖廣填四川”,很多川渝兩地之人就是那個時候從湖廣遷來的。
解放初期也是如此。
到了上世紀末,因三峽大壩,長江沿岸也有很多家庭遷往東部沿海諸省,也有湖廣的百姓遷往川渝的。
像張平和兄弟家,因為在方家岩屬於“小姓、外姓”,雖然生活了數十年了,平時鄉裡鄉親的看不出來,一旦發生家族史爭鬥時,立即就現了原型,容易吃虧。
這就是數千年來傳統宗族、家族觀念帶來的影響。
方家岩因姓方之人占了絕大多數、此地側麵就是一片山林溝壑,有一塊較大而凸出的岩石而得名。
張平和家的這個院子與謝家灣的老院子幾乎一個樣式。
當他們抵達時,時間還沒到上午十點。
“鎮長,方家兄弟估計上坡打穀子去了。”張平和看著方家房門方向說道。
謝淩風點了點頭。此時此刻,隻要還沒有打完穀子,肯定在外麵忙碌。
正好有一個老婆婆從門裡走了出來,謝淩風連忙迎了過去,“請問下是方家婆婆嗎?”
那婆婆估計有七十多歲了,耳聰目明,看到麵前出現了幾個陌生人,身後還站著張家兄弟,似乎明白了幾分,但並不膽怯,而是問道:“你們找我們家有啥子事?”
“婆婆您好,我們是鎮政府下來的,張平和兄弟與您們家發生了點矛盾,我們下來解決的。”謝淩風柔聲說道。
“額,額,這件事啊。老大他們打穀子去了,沒在家裡。”
“婆婆您知道他們在哪裡打嗎?”
“知道啊,他們在麻柳灣”
“鎮長,麻柳灣方家的那塊田我曉得,我們是要找過去嗎?”張平和在邊上提醒。
“我們找過去吧。他們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回來呢。”謝淩風點了點頭。
路上看到很多打穀子的村民,兩三個人、五六個人不等。
八月底九月初正是收獲稻穀的關鍵期,天氣好,雨水少(當然也會有陣雨),大家都在搶這個時間段。曬乾之後,還要給鎮上的糧庫上糧。謝淩風記得,他們家以前要靠父母背到糧庫去,這兩年要好一些了,幾家幾戶找一輛卡車一起運過去。
“鎮長,那邊灣裡的就是方家的稻田,他們都在。”站在山坡上,張平和指著下麵灣裡的某個稻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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