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處長最後還是由周主任送回家的,謝淩風和劉金辰兩人自行打車返回駐京辦。
“縣長,沒想到京城的領導氣場那麼大,我之前都不敢說話。”回城的出租車上,劉金辰還在回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
其實他說還算好的,最開始他甚至都不敢站起來給張處長敬酒,還是後來氣氛融洽了,這才給各位領導分彆敬了幾輪。
“你們是下麵縣裡進京辦事的?”出租車師傅透過後視鏡看了後座一眼,“這麼年輕就是縣長了?厲害呀!”
“嘿,師傅,當然了,這可是我們縣的常務副縣長謝...”劉金辰看到師傅搭話,當即就興奮起來,旋即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又住嘴。
“京城可是天子腳下,這位謝縣長是吧,你們進京辦事也是挺不容易,低調點是對的...”
司機師傅旋即就侃侃而談...
早就聽聞京城的出租車師傅非常能砍,個個都是“地下組織部長”,謝淩風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一小時之後,周主任這才返回辦事處。
“謝縣長,妥了,妥了。”一回來,周主任就徑直來到謝淩風的房間,興高采烈的說道,“一路上張處都在說謝縣長年輕有為,是個可交的朋友...”
目前來看,今晚上的酒局結果還是不錯的,除了最開始的氛圍不大好之外,後麵的氣氛非常好。
這些京官,就是喜歡故作清高,不大瞧得起地方區縣的乾部,即使是縣長書記,今晚上那位張曉鵬處長估計也是一樣的拿捏。
不過這倒是讓謝淩風再次體驗到一種“吃軟飯”的感覺。
張處長的酒量其實一般,想來平時喝酒次數不多,因此,到後來,不用謝淩風他們詢問,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主動抖了出來。
這次的專項扶貧款確實是那位李公子找了財政部的關係使壞,目的就是讓陸風縣領導層難堪。
“這些專項款,雖然叫專項,其實也是有說法的。”
酒桌上,張處長就搖頭晃腦的解釋起這裡麵的門道,
“國家每年給貧困縣撥付的專項扶貧款的總額是有定數的,給每個貧困縣撥付多少,這個就由扶貧開發處來製定預算。不給是不可能的,隻是給多給少,就不好說了。
總量控製前提下,給你多一點,那相應的就會有人少一點。還有這個下撥的時間,也是不固定的,就要看處裡什麼時候請款報告給司裡,還有簽字時間的快慢等等,門道可多了,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
謝淩風理解。
其實下麵市縣也存在類似的情況,如果上麵要拿捏下麵,或者某位領導對某單位不滿,就可能會在簽字的時候故意刁難,或者給財政局等打個招呼。
之前在武義鎮和前段時間的陸風縣,不也是都遇到過這種情況?
人家不是不給,隻是時間先後,還有款項的金額等,卻不由下麵說了算,即使預算是這樣,實際撥付的時候也可能發生變化。
按照張處長的說法,那位李公子也是找人找到了他們處長,這對方處長而言當然是小事一樁,既不違反原則,又賣了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淩風縣長,這就是小事一樁,我就是經手人,明天你過來,我把你向我們方處引見一下,這件事就解決了。”
當時張處拍著謝淩風的肩膀如是承諾。
他們一句話,卻是下麵多數人的救濟錢!
但現實就是如此無奈,人在屋簷下,謝淩風也隻能接受這種“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