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上午…
一輛白色的小汽車行駛在去往穀家老宅的路上,穀太太坐在車裡捏著鼻子,埋怨的說道…“孫小先生,小男姐姐的車怎麼被你霍霍成這樣子了?”
車內灰塵滿天飛,讓人想開窗透氣,隨處飄落的煙灰,直接噎人,空氣質量差,充滿了異味…
“咳咳”,孫富貴尷尬的幾聲乾咳,“我…我回頭找個地方精洗一下車內,嗬嗬!”
穀太太又說道,“當初老三媳婦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小男姐姐來接我,車裡可乾淨了。”
“老嫂子,你說什麼?”旁邊的劉老頭聽後怒了,本就凶狠的麵相變得殺氣騰騰…“老三家把您趕出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您怎麼不告訴我?”
劉老頭本名劉建國,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火爆脾氣,曾因為失手傷人被捕入獄,多年的牢獄生活讓他與社會完全脫節,如果不是遇到了穀老頭,他的人生就徹底完了。
穀太太也深知這個老兄弟的脾氣,於是急忙改口,“我剛才說錯啦,是我自己要走的,都怪孫小先生的車裡太邋遢,熏的我說糊話。”
孫富貴尷尬的不知道怎麼笑才好…
劉老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和平裡四排一號穀家老宅,紅底金色的大喜字貼在門口顯得格外漂亮,穀太太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
農家院…
李求恩裹著孫富貴的破棉襖,正假模假式的給時髦老太太算命…
“哎呦,你這麵相可不簡單,膚如凝脂,麵如美玉,手如柔荑,軟若無骨,天生好命!”
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都喜歡被讚美…
時髦老太太咯咯地笑,“大兄弟,你是做什麼的啊?”
李求恩說道,“給人瞧病的。”
時髦老太太崇拜的樣子,“喔,醫生哦,退休了嗎?”
李求恩說道,“還不知道呢,等組織安排吧。”
一向和諧的麻將桌上正在暗流湧動,此時的四個人不再是各自為戰,而是兩兩一組的打配合。
錢小裡和老呂對戰禿頂老頭和瘦老頭。
兩個老頭子的小動作不斷,摸耳垂,揉鼻子,點煙,總之就是各種忙乎。
錢小裡他們輸得稀裡糊塗的,就覺得禿頂老頭需要的牌,瘦老頭手裡都有。
幾圈下來,兩個老頭子贏得是盆滿缽滿,禿頂老頭還嘲笑的說道,“這不比撿錢還容易?哈哈。”
瘦老頭跟著幫腔,“就是,撿錢還得貓腰呢,這都不用低頭。”
哇呀呀,士可殺不可辱,錢小裡氣的肺都快炸了,一拍桌子說道,“麻將我們哥倆認慫,有本事咱換彆的。”
禿頂老頭輕蔑的一笑,說道,“換什麼我們都奉陪到底。”
再看穀家老宅…
孫富貴好久沒來過了,院子裡鋪滿了枯黃的落葉,穀太太輕車熟路的打開屋門,劉老頭則拿起一把掃帚開始掃院子。
“孫小先生?你過來一下!”
聽到穀太太的招呼,孫富貴也進了屋,誰知道臥房的櫃子旁還有一個隱蔽的暗間,裡麵飄出來寺廟裡才有的煙火氣,味道聞起來很舒服。
“裡麵擺的什麼啊?”孫富貴好奇的走進暗間,隻見一張供桌映入眼簾,桌上放著兩個骨灰盒,香燭,貢品,擺在兩側。
穀太太燃起兩炷清香,嘴裡念叨著,“金山,倩楠,大寶結婚啦,婚禮辦的可好了。”
“你爸沒看到,你們兩口子也沒看到,我知道你們疼我,福氣都給了我這個老婆子。”
穀太太說著說著就哭了…
“你們的女婿人很好,愛大寶,疼大寶,對我也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