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無風,萬簌無聲,幽幽路燈,默默樹影,輕敲木魚,禿驢念經,踩在腳下,神秘屍坑。
從天黑到淩晨,圍欄裡就沒斷過挖掘的聲音…
戴了三層口罩,還能隱約聞到屍臭味兒,而且屍坑越挖越寬,掩埋許久的屍骸以各種形態出現在月光下,讓身經百戰的錢小裡都不禁有些脊背發涼…
“老穆,咱回去歇會吧,等到天亮再乾
唄!”咱錢爺不是慫了而是累了。
“你先去吧,我再忙一會!”穆春希現在的狀態,不像是在挖屍坑,更像是在收拾喜歡玩具…
看到穆春希對著屍骸癡迷的樣子,錢小裡心中暗罵,“美容師都特麼是神經病。”
這不是咱錢爺第一次這樣罵,罵了無數遍,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疲態。
回到福利院的集體宿舍,裡麵燈火通明,看到老陳還有一群穿製服的擠在一起,好像剛才推門有些突然嚇到了他們。
老陳看到是錢小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錢師傅,外麵怎麼樣了?”
然後又看了看錢小裡的身後,“穆師傅呢?要不就等天亮再乾也行…”
老陳的聲音有些發顫,已過百半的年紀也害怕外麵那些冰涼梆硬還散發著臭味兒的屍骸…
不僅是老陳,這些穿製服的也是一樣,平時吆五喝六的高人一等,現在老實巴交的夾腿坐著,乍一看還真像個正常人。
錢小裡往床上一躺,哈欠連天的說道,“不用,我先眯一會再去替老穆,這樣乾活快。”
屋裡有個膽子大的其他人也就不那麼怕了,但是也不敢躺下休息而是裹緊棉衣繼續瞪眼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錢小裡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渾身動彈不得,就跟鬼壓床一樣。
掙紮著撩起眼皮,看到羅姨正捏著他的鼻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羅姨?您怎麼來了?”錢小裡麻利的從床上爬起來。
這時的天空一片晴朗,陽光高照。
羅姨沉著臉說道,“你睡了一宿,小穆忙了一夜,那我還讓你留下乾嘛呢?”
說完羅姨就氣呼呼的出去了,錢小裡趿拉著鞋跟在後麵急忙解釋著,“羅姨,我忙了大半宿才眯了一會,您可彆誤會啊,嗬嗬…”
咱錢爺嬉皮笑臉的追著羅姨來到大院裡,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場景…
一輛箱式冷藏車停在院子裡,幾名全副武裝的法醫正在勘查現場,拍照取證。
圍欄裡躺著一排裹屍袋,雖然被包裹著但還是掩蓋不住僵硬彎曲的肢體呈現出詭異的姿勢。
這場麵就像美國大片裡幫派之間的仇殺一樣,不擇手段,殘忍至極。
穆春希雖然一夜未合眼但是看不出任何疲累,一邊吃著桶麵一邊對法醫說道,“十七具乾屍,十一男,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