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梅謙與攝製組相處下來,多少也看出點不對勁。
但畢竟對方都是少數民族,他隻以為些許的不自在是源於語言的難以溝通和生活習慣存在差異。
因為危險直覺沒有反應,他下意識就認為不存在風險。
實則,因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關係,自從得到危險直覺後,僅有的幾次觸發,還不足以令他了解自己這項能力。
可寧馳的分析,他現在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抽出手機,如昨天一樣,半格信號都沒。
這時,遊修德領著司機回到車上,見後座兩人都在低頭看手機,笑了:“這裡沒有信號,梅老師想要聯係誰,隻能等咱們抵達目的地了。”說著,還將自己英文界麵的手機亮了亮。
果然,最上方也是空空蕩蕩。
“你們攝製組既然在野外拍攝,就不攜帶衛星電話?”寧馳在一旁插嘴,然後又皺眉:“我記得咱們出發那幾天雖然通信也不算太強,好歹也有些信號啊。”
“我的助理將衛星電話落在酒店了。”遊修德看了看寧馳,臉上依舊笑著解釋:“出發時選擇的都是先前定好的觀星點,其實繞了不少彎路,咱們沒有順著原路返回,需要經過無人區,自然是沒有信號的。”
寧馳本還要再問,身邊的梅謙卻一把拉住他:“好了,到地方就能給家裡打電話,不用著急。”他怕咄咄逼人露出破綻。反正是不是真像寧馳推測的那樣,早晚會清楚。
寧馳果然是激靈的,再不糾纏這樣的問題,將身子重新靠在椅背上,插上充電寶,默默玩起了單機遊戲。
梅謙則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用心觀察著周邊的景物。
車隊似乎沒有行駛在公路上,有時前方車輛過不去,還需要繞路才行,以越野車的減震,人坐在裡麵仍顛得厲害。
寧馳玩了一會兒就晃晃腦袋,將手機收回兜裡,也學著梅謙往窗外看。
車內沒了動感的音樂,立時安靜下來,唯有車載對講機時不時傳出司機們的交流聲,可惜儘是聽不懂的語言,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在私下裡商量著怎麼炮製自己這樣的肉票。
看太陽的方位,車隊在朝西開,入眼的早不是昨天看到的荒涼戈壁,而是高矮錯落的群山,隻是這地方似乎降雨量奇缺,山上儘是岩石沙礫,植被稀少,常見的也隻是一些低矮灌木。
“穿過貧瘠的河穀,傍晚時,我們抵達一座平頂的山,它並不挺拔,卻為這塊小盆地擋住了風雨。沒有炊煙嫋嫋的村落,野獸們也不願在此棲息,灌木將斷壁殘垣吞沒了,唯有平整的階梯,在告訴後人,這裡存在文明的遺跡。
很輕易就尋找到古老的雕像,它乾枯碎裂,似乎在無聲哭泣。輝煌一時的佛國,如巨山崩塌成沙礫,被歲月侵蝕得沒了消息,它沒有留在人們的記憶裡,隻能從千裡之外的佛經中找到存在的證據……”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前麵的遊修德也看向窗外,嘴裡念誦出這麼一段話。如同吟唱詩篇般,抑揚頓挫飽含感情。
“你在念詩麼?挺好聽的。”梅謙收回目光,嘴裡讚歎道。
遊修德身子明顯一頓,突然轉過頭來,用震驚的眼神盯著梅謙:“這是你小說中描寫香風佛國的句子……”
梅謙:“……”
作為原作者,被讀者鄙視了,梅謙感覺挺心塞。
不過與自身麵對的危機比起來,這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車隊行進到下午,他終於看到了文明的煙火氣,似乎與西域風格相同的平頂建築,但一見到車隊就跑回家的光腳孩童,以及躲在門後驚懼的眼睛,無一不告訴梅謙,這裡真的不是夏國了。
起碼他就想不到,夏國內還有哪個村子會這麼貧困,一沒公路,二沒電力。
梅謙心下已提高了戒備,表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瞄了眼手機,就繼續與遊修德閒聊起來,偶爾,作為忠實讀者的寧馳也會插上兩句。
他們的話題主要圍繞在《盜墓者回憶錄》這本書。
其實這本書是梅謙穿越後寫的第一本,許多東西在他腦中都已模糊,可聊著聊著,還真記起了不少的內容出來。
“梅老師,您之前被審查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據說許多的古墓因此暴露了出來,按您小說中的記載,香風佛國的地下古跡裡麵真保存著驚人的財寶和可以延長人類壽命的水晶蘋果?”遊修德問道。
“嗬嗬,我就是個寫書的,已經確認無罪了,否則也不會將我放出來不是?”梅謙先是苦笑,驀地神色一動,換了種語氣:“我確實不知什麼遺跡,這世界上更不會有水晶蘋果這樣神奇的東西。不過香風佛國是真實存在過的。其實就是《大唐西域記》中的健馱邏國,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香風。”
這個平行時空大體的曆史與地球是完全一致的,也存在的唐宋明清等朝代,所以梅謙說起自己腦中的資料,毫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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