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外,日光灑下,卻驅散不了兩人心頭的陰霾,他們深知,皇太極的追殺如影隨形,危險從未真正遠去。
兩人沿著蜿蜒的小道,馬不停蹄地繼續趕路。不多時,便踏入了一片茂密幽深的叢林。日光透過層層枝葉,灑下細碎的光影,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唯有他們踩在枯枝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行至叢林深處,榆翔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神色凝重地望向柳如是,眼中滿是無奈與決絕:“如是,皇太極那賊子對我是除之而後快,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眼下咱們兩人同行,目標太過顯眼,分開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說罷,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合約,遞向柳如是,“這份合約至關重要,你務必想儘辦法,送到陛下手中,我來引開他們。”
柳如是聽聞此言,眼眶瞬間泛紅,她拚命地搖頭,幾縷發絲淩亂地散在臉頰:“不行,榆大哥,咱們說好生死與共的,我怎能拋下你獨自逃生!”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雙手緊緊攥著榆翔的衣角,仿佛一鬆手,就會失去這世間最重要的東西。
榆翔看著眼前倔強的女子,心中既感動又焦急,他咬了咬牙,語氣陡然變得冰冷生硬:“你和我一起,我還得分神照顧你,眼下這情形,你就是個累贅,隻會拖累我。快走,彆再婆婆媽媽!”他刻意彆過頭,不敢直視柳如是那滿是委屈與不舍的眼眸。
“我,我……”柳如是哽咽著,滿心的話語被堵在喉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榆翔見狀,心一橫,沉聲道:“你再這樣,我可就真惱了,到時候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柳如是身子一顫,她深知榆翔是為了自己好,雖滿心不願,卻也隻能噙著淚,一步三回頭地緩緩走遠。
待柳如是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榆翔一直緊繃的身子陡然一鬆,“哇”地噴出一口黑血,濺落在腳下的落葉上,宛如一朵朵詭異的墨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形晃了幾晃,若不是及時伸手扶住身旁的樹乾,險些便要栽倒在地。原來,在酒樓與卓林激戰之時,他便不慎中了卓林精心準備的暗毒。方才強撐著一口氣,就怕連累柳如是,如今獨自一人,這毒力再也壓製不住,如洶湧的潮水般在體內肆虐開來。
此地危機四伏,榆翔深知自己必須儘快找個地方去毒療傷。可這叢林之中,哪有什麼安全之所?稍有不慎,外界乾擾一來,輕者走火入魔,重者命喪當場。還沒等他緩過神來,隱隱約約,已然聽到一裡之外傳來人群雜遝的腳步聲,聽這動靜,來者武功顯然不弱。
榆翔慘然一笑,心中暗忖:“想不到今日竟落到這般田地,如是,張嫣姐,看來咱們來世再見了。”他拖著沉重的身軀,搖搖晃晃地走到一棵粗壯的樹乾下,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在周圍布置了幾個簡易卻暗藏玄機的機關。做完這一切,他才靠著樹乾,緩緩坐下,閉目凝神,開始嘗試調養體內紊亂的氣息。
每相隔半刻鐘,榆翔便會強睜開雙眼,警惕地掃視四周,出聲喝道:“閣下,出來吧!”然而,前兩次都隻有寂靜的風聲回應他。到了第三次,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隻見一人仿若鬼魅般從草叢中躍出。來者一襲青衣,手搖一把蒲扇,麵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可那眼神卻如冰冷的寒潭,深不見底。
榆翔心中一凜,強撐著站起身來,手中緊緊握住劍柄,儘管他清楚,此刻自己功力大減,這一戰凶多吉少。青衣人見他起身,輕輕一笑,手中蒲扇微微一擺,竟有一股淩厲的勁風撲麵而來。榆翔側身一閃,卻感覺身形比平日遲緩許多,那股勁風擦著衣袖而過,帶起幾片破碎的布帛。
“哼,榆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乖乖受死吧!”青衣人冷哼一聲,說罷,身形一閃,瞬間欺近榆翔,手中蒲扇化作一道利芒,直刺榆翔咽喉。榆翔倉促間舉劍格擋,“當”的一聲巨響,他隻覺手臂一陣酸麻,虎口震裂,長劍險些脫手而出。
榆翔咬著牙,趁著格擋之勢,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幾步,試圖拉開距離。他目光如炬,掃視著青衣人的身形,尋找破綻。突然,他瞅準青衣人下盤的一個空當,猛地一劍刺出。青衣人卻仿若早有防備,輕輕一躍,避開了這一劍,同時蒲扇自上而下,狠狠劈向榆翔頭頂。榆翔躲避不及,隻得用劍身硬扛,又是一聲巨響,他單膝跪地,一口鮮血再次湧上喉頭。
“就這點能耐?”青衣人嘲諷道。
榆翔卻不理會,他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悄悄用手觸發了身旁的一個機關。隻見一道繩索從地下猛地彈出,飛速纏住青衣人的腳踝。青衣人臉色一變,用力一掙,繩索雖斷,卻也讓他身形一頓。
榆翔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用儘全身力氣,合身撲上,手中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刺向青衣人胸口。青衣人躲避不及,被劍刺入肩頭,慘叫一聲,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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