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還有話沒有說吧,你真的覺得在那個機甲裡,能說出那些話嗎?”齊福輕聲道。
流螢:“…………”
機甲上開始冒出螢色的火焰,流螢窈窕的身姿也再度出現了,而齊福沒有看,隻是坐了下去,坐在虛空中看著前方的銀河。
“坐吧,雖然看不見,但是下麵的空間已經被我處理過了,就像坐在台階上一樣簡單,身為格拉默鐵騎,你應該不會怕吧?”齊福又道。
流螢很聽話的在離齊福有半米的距離處坐下了。
“除了想打破自己的命運外,你還有什麼夢想嗎?”
“想要成為普通的女孩子,在普通的學校裡學習,然後普普通通的畢業,最後再普普通通的打工賺錢,如果順利的話,或許能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陪著自己度過餘生”流螢低聲道。
“很普通的願望啊,但是,你也有沒有想過普通人正是因為普通,才想變得特殊,普通變特殊,特殊變普通,這一來一回,有何意義?”齊福又道。
流螢沉默著,此時或許是處於宇宙中的原因,她的失熵症更加明顯了,還不到一分鐘,她臉上就已經出現了幽色的紋路。
那是失熵症開始發作了。
“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就挺不錯的,為了儘力的活下去,你很努力的在打破自己的命運,那種精神我很敬佩”齊福再次說道。
此時流螢的頭似乎更低了,也不太敢看齊福的樣子。
“為什麼不敢看我?”察覺流螢的動作後,齊福問了起來。
“我的這個樣子,不……不好看!”流螢低聲道,甚至還彆過了頭。
聽著流螢這話,齊福直接一把把半米外的流螢拉到了自己身邊,然後強勢的摟住了她的腰。
“你這真的算是真正麵對我嗎?連真正姿態都不願意給我看,你又真的已經正視了自己嗎?”齊福低聲質問道。
因為齊福的摟抱,流螢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齊福,此時映入齊福眼前的是流螢無聲流淚雙目。
“我……真的……不是騙子”
無聲的痛哭,亦是她心中絕對的柔軟,也亦是她此生最低程度的底線。
她身患失熵症,隻要不待在薩姆這個治療倉裡,她的生命就會隨著時間加速流失。
所以……
格拉默鐵騎從不允許駕駛者出倉。
而長發也亦是流螢身為格拉默鐵騎資曆很老的證明。
螢火蟲的壽命並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樣很短,它尾部的發光,僅占它整體生命的百分之一。
但也隻有那一次的發光,能讓人們記住它的名字。
它是螢火蟲,在夜晚田野裡照亮那微弱道路,也與星辰一塊兒形成了黑夜裡最難忘的回憶。
然而,對於孩童來說,星辰的閃爍之光始終是那麼的遙不可及,而螢火蟲的幽光卻就伴隨在身邊。
能摸,能看,所以,也隻有螢火蟲才能帶給孩童不可泯滅的記憶。
宇宙的空曠就如孩童時期的鄉間夜晚。
銀河看得見,星星也看得見,但要去觸摸卻是不可能的,因為它們依舊距離很遠很遠。
也如孩童的記憶那樣,隻有螢火蟲的微光在身邊照亮齊福的臉。
一絲又一絲的微光從流螢身上飛出,每飛出一絲,流螢身上的螢光區就多出一絲,然後更多的微光從螢光區飛出。
那是流螢的生命,生命力正在逃離,正在崩潰。
失熵症的崩離是如此的快……
而痛苦,沒有!
因為那就是純粹的消散!她能感受到的也隻有自己生命不停流失的觸感。
所以,此時的她很平靜,就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她從不畏懼死亡,她怕的僅是死得毫無意義。
也因此,她此時也很平靜的躺在齊福的懷裡,看著遙遠的銀河。
“你知不知道,其實螢火蟲在夜晚發光是為了求偶,越亮它能求得另一半的幾率越高”齊福突然想到什麼後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