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倉庫的廢墟在殘陽的餘暉下,宛如一片死寂的黑色海洋,斷壁殘垣在晚風中靜默著,訴說著不久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變故。高個子保鏢早已氣喘籲籲,汗水混著灰塵,在他剛毅的臉上劃出一道道臟痕。他幾乎將集裝箱區域翻了個底朝天,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可預想中那個狼狽逃竄的身影始終不見蹤跡。
就在他滿心沮喪,打算無功而返時,不經意間瞥見了一個集裝箱旁地麵的下水道。他的目光瞬間被牢牢吸引,瞳孔微微收縮,因為在下水道邊緣,幾滴已經乾涸成暗黑色的血跡正觸目驚心地映入眼簾,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他的心中升起。
“混蛋,原來是從這裡跑了。”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熊熊燃燒起來,周身仿佛都散發著逼人的寒意。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
緊接著,他猛地抬起腳,腳上的力量瞬間彙聚,伴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吼,下一秒,他的腳如同一發炮彈,狠狠踏在了那純鋼鑄造的井蓋之上。“砰”的一聲巨響,沉悶而又震撼,井蓋與地麵劇烈碰撞,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周圍的塵土都被震得飛揚起來。可想而知這名保鏢心中的怒火多麼的狂暴,他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和同伴兩名武者竟然被一個凡人給陰了,而更可氣的是最後還讓他逃脫了。
井蓋直接被踏出了一道明顯的裂痕,猶如一張猙獰的鬼臉。他俯身下去,雙手緊緊扣住井蓋的裂縫,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青筋如同一條條蜿蜒的小蛇。隨著又一聲暴喝,他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雙臂,猛地發力,硬生生將那沉重的井蓋整個掀飛出去,“哐當”一聲砸落在一旁,濺起一片塵土。
一瞬間,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仿若洶湧的黑色潮水,從下水道口鋪天蓋地地翻湧而出。那是汙水的腐臭、不明腐物的酸臭混合交織的氣味,刺鼻得如同無數根鋼針直往鼻腔裡紮,熏得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幾欲嘔吐。可高個子保鏢仿若未覺,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他的雙眼犀利如鷹,目光緊緊鎖住下水道內明顯被人為刮蹭過的痕跡。那一刻,他心裡清楚,自己發現這處下水道已然太晚,哪怕此刻毫不猶豫地跳入,順著痕跡追去,也注定是徒勞無功。
“楚文才,你給我等著!”他朝著下水道深處聲嘶力竭地怒吼,聲音低沉而又飽含著令人膽寒的威懾力,在狹窄幽閉的下水道空間裡不斷回蕩,仿若來自地獄的詛咒,“希望你不要被我找見!要不然,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憤怒的咆哮聲漸漸消散,他胸腔裡翻湧的怒火卻絲毫未減,可發泄過後,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同伴。同伴當時中槍,還躺在那片廢墟之中,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念及此處,他的眼神瞬間一凜,不再有半分遲疑,雙腳猛地發力,甩開步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西郊倉庫的廢墟瘋狂奔去。風聲在他耳邊呼嘯而過,路邊的殘垣斷壁飛速向後退去,他滿心滿眼隻有同伴的安危。
當他再次抵達剛才堵截楚文才的地方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震,腳步也隨之頓住。隻見那堵坍塌的廢墟牆壁之下,他的同伴斜倚在那裡,身體毫無生氣地癱軟著。他的身旁一大灘鮮紅的血液刺著他心中狂跳。同伴的雙眼空洞無神,生命的光彩仿佛已然消失,握著槍的手無力地垂落在一旁,那把槍也孤零零地掉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
他急忙走上前,蹲下身,伸手輕輕觸及自己同伴的鼻息,下一秒一絲希望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
“還好,還有呼吸,阿雷,你一定要堅持住,我現在立馬送你去醫院,你小子千萬可彆掛了。”高個子保鏢聲音顫抖,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滿是對同伴安危的焦灼。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混著臉上的塵土,劃出一道道臟痕。
似乎是聽見了自己同伴的呼喊聲,矮個子保鏢阿雷,掙紮著再次睜開了已經失去光彩的雙眼。他的瞳孔渙散,目光遊離,口中滿是鮮血,每吐出一個字,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那聲音沙啞而微弱,艱難地露出一個苦笑,“李……李……李哥,我……我……我覺得快要不行了。好……痛……”那痛苦的模樣,讓高個子保鏢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
“阿雷,你他娘的說什麼呢,我不允許你死聽見沒有,”高個子保鏢眼眶泛紅,聲音不自覺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我命令你一定要撐住,我們可是武者,哪能栽在一個小醜的手中。等你好了我讓你親自砍下那個楚文才的腦袋當夜壺。”他試圖用狠話激起阿雷的求生欲,可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李……李哥……我……我們……做錯了事,這……這……也許……就是懲罰。”矮個子保鏢氣息微弱,說話斷斷續續,眼神裡滿是悔意和絕望。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流下,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洇出一片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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