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南啞著嗓子說了句:“多謝了。”
這次,他是真的動容了。
“我是不是火神的人,真的重要嗎?”周汝南又問。
真金想了好一會,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說,確實並不重要。
“但是火神的下一步行動,很重要。百姓的安危也很重要。不能再有無辜的人受害了。”張擇端幫真金說出了心裡話。
“李指揮,張都頭,我不是火神的人。可你如果了解火神,就應該知道,火神無處不在。”周汝南又道。
“火神,無處不在。”真金喃喃道。
“如果說我之前不是火神的人,那麼現在我是了。”周汝南又說。
“我明白了。”真金點點頭。
周汝南被押去了,是真金去幫他談判的。
麵對張競文,真金說:“我給你帶來了重要的人犯,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周正龍與這件事情,並無相關。放了周正龍,要不然你也不會從周汝南的口中審出一句話,這是我答應周汝南的,我希望你也答應我。”
聽了這話,張競文又道:“我答應你。”
他答應得很乾脆,因為他心裡早就想好了,口頭上對真金敷衍了事,真金人一走,他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可真金又說:“不要想著敷衍了事,我跟火神的人打過不少交道,了解他們的脾氣秉性。更何況,周汝南是個老人,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他們命都可以不要,也沒有什麼好怕,更可以頂得過任何嚴刑拷問,甚至他們可以犧牲掉彼此的親人。我知道,你也難辦,起碼周汝南可以作為一個交代,這樣上麵怪罪下來,也有人扛著。更不要說,鄭直還背著上麵做下了誰都不能擔待的惡事。”
真金的最後一句話說動了張競文。
鄭直謀害性命,膽大妄為。誰也不能為他包庇。
他要死,周汝南要死。
他們死了,上麵的人一切都會清白。他張競文也能清白脫身。
張競文答應了李真金。
周汝南最終還是死了。
人終有一死,死得其所。
對於周汝南來說,他覺得死得其所。
周正龍被放了出來,他出來的時候,三魂七魄都被衝散了。
看著真金的眼神空洞又乏味,他問爹爹呢?他又問壁玉呢?
這兩個問題,真金都無法回答。
真金希望他是瘋了,瘋了至少可以放鬆地活,瘋著活,自在地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瘋了好,瘋了好,你明白嗎?做個瘋子。”真金又說。
看著周正龍恍惚的表情,他不確定周正龍有沒有聽懂。
總之,真金現在覺得,世界上多一個瘋子,沒有什麼不好。
血瓷事件的收尾是鄭直。
第二天,鄭直成了汴梁城裡有名的禽獸,臭名聲順著河水四通八達。
當然,他本來也是禽獸。
周汝南也成了禽獸,成了鄭直的劊子手和幫凶,是邪惡的用人命做瓷的惡魔。
真金又開始產生一種恍惚感,他為汴梁城裡有那麼多罪惡感到無力。
是不是,多年前的一場大火,把太多人表麵的外衣都燒掉了。
麵對真實的自己,我們都無法避免自己成為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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