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很快派人追查到了王員外。
能開解庫的人家,並不難找。
王員外,本名王由厘,人很年輕,不過三十。
現如今整個王家,是他在掌家。
不過王家可不是由幾間解庫而已,王家的解庫遍布全國各地,共有十家。
百萬貫的抵押生意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常態。
民間的解庫本來生意就大,小額的抵押大家一般去小型質庫。
此外,他們不僅從事抵押生意,也做民間貸款,甚至可以跨州放貸。
多年經營,王家在各地的勢力已然是穩紮穩打,盤根錯節,同各地官員之間也有說不清的關係。
正在疑問間,馮佑瀾又急忙忙跑了過來。
“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不久前,禮善兄送我一本書,正是這本。我剛剛發現,書裡麵有這個。”
真金看那書,並無異常,是一本《詩經》。但馮佑瀾手裡的東西卻不同尋常。
那是一張質券,即質押憑證。
上麵文字用蟲鳥體書寫,用來防偽。質押方是張禮善,正是質押到了王家解庫,質押物品是木盒一隻。
木盒一隻?
“我從未見過有人會在質券上這麼寫,質券物品最忌諱籠統,恐怕是木盒裡的東西才最重要。”張擇端插話道。
“我還是想不到禮善兄竟然會去縱火,接下來,勞駕你們了,一切都要查清楚了好。”馮佑瀾歎口氣,眼中隱隱有淚光。
真金點點頭,又道:“接下來,還需要你配合我們,不要離開京城。”
這質券讓真金等人更加費解,張禮善這個人手裡沒什麼錢,能有什麼物件去解庫抵押呢?
又或者說,王家解庫能看上的東西,肯定十分金貴吧?
再者說了,張禮善手裡有了這樣寶貝的東西,還用得著一天兩塊餅,窮困度日?
時不我待,等到了解庫,真金沒有見到王由厘。
解庫在大相國寺附近,人來人往,十分熱鬨。
店鋪也十分氣派,解庫的王總管十分和善,熱情地迎來真金等人,倒茶看座,十分周到。
哪怕是明確了真金的來意,王總管依然十分耐心客氣。
“王總管,我們這趟來,沒有彆的用意,實在是因為張禮善質押的東西牽涉到縱火案,無論怎樣,你們都應該好好配合。”真金的語氣十分嚴肅。
王總管應該是王由厘的近親本家,要不然也不可能把解庫交由他來管理。他倒是個忠心護主的,仍然對齊笑臉道:“李指揮,我們自當好好配合,可是我們不能透露這東西是什麼,更不能拿給彆人看。這是我們與主顧的約定。你看,這質券上也明明白白寫著。”
真金皺了皺眉,又讓張擇端細看了質券,上麵的蟲鳥體是十分難認。
蟲鳥體的核心在於以畫代字,形義雙關,如叁字有時便會畫作三隻首尾相連的蠶,再如,若是質押了玉佩,唱價三十貫!寫票先生大抵會奮筆繪上三蠶托月,十蛾繞枝,之後蓋上蟲蝕章,撕劵為二,各留一份。
繪畫,倒正是張擇端所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