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縣緊鄰的餘縣和壺縣兩縣縣令,因為牽涉到龔家的貪汙謀反案中,直接被摘了烏紗帽,流放嶺南!
朝廷並沒有另派知縣接任,而是直接將餘縣和壺縣並入了慈縣中,由張平安統一治理。
如此一來,這也是整個江浙省中人口最多、最大的縣了,相當於變相提高了張平安手中的權利。
周參將隱晦的提點了一句“朝廷後麵是要大力發展慈縣的!”
除了張平安,大姐夫和蕭逸飛據說也升官了。
大姐夫現在在五城兵馬司中,已經算是一個有點小權力的小頭頭,為人也越來越穩重低調。
這次升官的事情還是蕭逸飛來信順便說的,不然張平安還不知道。
徐氏得知後誇道:“大丫有福氣啊,這三郎越來越能乾了!”
張氏則道:“打鐵還需自身硬,這雖說都是三郎自己掙來的,但大丫在家操持一大家子也不輕鬆,正是她這個賢內助做的好,三郎才有現在的前程!”
“奶奶說得對,家和才能萬事興,沒有大姐在後麵默默支持,大姐夫哪能安心在外麵拚前程,他們兩口子這門親事真說對了,兩個人性子配著頂好”,張平安笑道。
說到這兒,徐氏有些傷感道:“這門親事還是你二姨說的呢,當初多虧了她幫忙留心,唉,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這個話題太沉重,誰都知道北方現在情況不好,所以平時大家輕易也不提起有關北方親友的事情,畢竟說再多也無能為力!
今天是話趕話說到這了。
“算了,不提這些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徐氏頓了頓才繼續道,“現在你們各個前程都不差,就先管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就行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英娘笑笑,溫聲附和道:“是呢,咱們現在過的真是神仙日子了!”
張平安想起從前,隻覺恍如昨日,的確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幾個縣並到一起後,張平安便立刻忙碌了起來。
並到一起和代為治理是完全不一樣的意思。
所以首先就是戶籍問題,其次就是征稅的問題,必須立刻著手處理,梳理出一個具體的章程來。
現在已經七月下旬了,要不了幾天就得秋收,秋收完立刻就是征收賦稅,時間很緊。
方子期和陳剪秋倆人作為師爺,也跟著忙的像陀螺似的。
中間還得安插自己信得過的人在重要位置上,調整下屬之間的關係和矛盾等。
張平安每天在衙門裡辦公到深夜,晚上下衙回來後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一句了。
其他人早已歇息,隻有張老二和兩個下人還等在偏廳。
“爹,您怎麼還不睡?”張平安有些疲憊,愣了下後,才驚訝的問道。
“有些關於試驗田的事想和你說說,白天我看你都忙,也怕打擾你辦公,所以我就特意在後衙等你呢,累壞了吧,先吃個宵夜墊墊”,張老二回道,眼裡露出幾分心疼。
兩個下人是特意留著伺候的,聞言立刻去將溫著的宵夜端出來了。
“行,那我邊吃邊聽”,張平安笑道。
“哎”,張老二應了一聲,坐到兒子旁邊。
等張平安吃了幾口後,才緩聲道:“兒子啊,這馬上就要收割了,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你要是有空的話最好能抽空到試驗田去看一眼,雖說有田官每天在記錄進展,到底和親眼看的感受是不一樣的,這次試驗田的糧食種的特彆好,我種田這麼多年頭一次種出了這麼飽滿的稻子,結的又大又密,沉甸甸的,看著就高興!
我覺得最好是不要賣了,可以留種,這個種子比一般的種子肯定要好很多,對於老百姓來說,哪怕每畝地增產個二三十斤呢,也能多吃幾頓飽飯了,說不定就是救命的糧食。”
“爹,這事兒我一直在關注呢,糧食是國之根本,試驗田的事情,我一直都很上心,不過戶籍編冊的事情確實是沒我不行,這個有時間限製,耽誤不得,所以就延誤了幾天,我準備等戶籍編冊的事情辦完以後就立刻去看的,大概也就是在明後日”,張平安擦了下嘴回道。
說完也有些無奈的笑了:“爹,我現在實在是分身乏術啊,恨不得一個人劈成三瓣用,不過重要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裡了,不會耽誤的!”
“爹知道你辛苦了”,張老二心疼道,“早知道當官這麼累,還不如讓你當初乾彆的呢,現在兩個縣合進來,擔子全壓在你身上!”
“噓!”張平安聽到這裡連忙“噓”了一聲,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
“咋了?”張老二不解。
“爹,現在還有人在呢,慎言,免得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不過您的意思我懂了,這兩日我就會去的,您就放心吧!”張平安解釋道。
朝廷這樣合並肯定有他的用意。
張平安估計這事兒可能還是周大人的手筆,也是為了變相提拔自己。
畢竟自己現在資曆尚淺,連三年一次的考核都沒有經曆過,如果貿然濯升自己的品級,其他同僚也會不服。
所以才這樣迂回著將其他兩縣合並進來。
而且周參將那裡還安插了眼線在自己身邊,注意些沒壞處。
但這些都不能和張老二說的太清楚,不然他們肯定會緊張和擔心。
想到試驗田那邊的一攤子事兒,也不知道蘇二愣那裡會帶給自己什麼驚喜?張平安想道。
他最近每次看田官交上來的記錄,成果都是喜人的。
且待把戶籍的事兒處理完了以後,他就親自到試驗田那邊看一看。
父子二人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後,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轉眼來到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