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昭的話落下,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臣弟府上正好還缺個做活的丫鬟……她能舍身救主,這份真心,實在令人感動。”
他的聲音清醇如酒,遠遠飄進盛明月耳中,讓她失了反應。
與此同時,半空中漂浮著的黑字陡然變多,滾動速度極快。
【是容昭?是那個苦苦癡戀了女主三年的容昭?】
【來了來了,癡情男二他來了!不過小王爺救這個炮灰做什麼?】
【前麵的是不是沒看過全書?小王爺本來就是個極好的人,對誰都溫和,那炮灰是救命恩人,小王爺怎麼可能不為她說幾句話?】
【為什麼要給一個炮灰這麼多戲份?我們隻想看男女主霸道強製愛!】
容硯緊咬著後槽牙,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對麵人,“九皇叔,明月她心怡佛心寺的小沙彌已久,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每每想起那慘苦不堪的五年,想起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竟要靠拉攏取悅個賤婢才能苟活於世,容硯便忍不住作嘔。
“九皇叔,還是不要奪人所愛的好。”
盛明月,非死不可!
容昭輕輕挑眉,不理會他,隻望向跪在殿中央的姑娘,溫聲道,“恩人是願意嫁給那小沙彌,還是……跟我走?”
盛明月恍然回過神,輕輕眨動被淚水浸濕的雙眸,忙不迭朝他行了大禮,抓住最後能活命的機會,“奴婢願意跟著王爺,儘心服侍,當牛做馬!”
她的話音落下,容硯不小心碰到了手旁的茶盞,清脆的碎裂聲在大殿上回響。
皇帝睨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移走視線,冷聲道,“既如此,明月日後就是靖安王的人了,念你救主有功,另賞白銀黃金各五十,此事已定,莫要再議。”
盛明月不顧胸口的傷,忙俯下身,額頭觸及冰涼的石磚,才讓她不安急躁的心跳漸漸平穩,“奴婢叩謝皇上隆恩。”
容昭緩緩起身,掃了眼桌上一口未動的禦膳,溫聲笑道,“皇兄,臣弟乏了,先行告退。”
說罷,又是一連串壓抑的咳嗽。
皇帝擺擺手,沉聲道,“快去罷,莫要著涼,否則朕難以向太後交代。”
容昭應了聲,旋即走到盛明月跟前,朝她伸出了手,低聲道,“恩人,隨我走罷。”
見他如此,滿朝文武家眷都瞪大了眼睛,卻不敢議論半句。
好歹是一國王爺,竟然屈尊降貴攙扶一個丫鬟?成何體統!
盛明月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與他一高一低相望,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
在她愣神之際,容昭早就彎下了身子,抓住她乾瘦的手,用了些力道將她帶起,溫聲道,“你為了救我身受重傷,不過搭把手而已,不要緊,可還能自己走?”
盛明月生怕他再做出什麼出格舉動,連忙應下,“多謝王爺,奴婢自己能走。”
容昭微一頷首,抬腳朝著殿外走去,沒再回頭,隻是腳下步子極慢,似是在刻意等待。
盛明月低垂著頭,強迫自己忽視身後眾道視線,乖乖跟著他出了門。
【縱然男二是個老好人,可這也太過了!把那個炮灰帶回去,後麵怎麼再遇女主?】
【就是,男主男二都應該圍著女主轉才對!】
【小王爺府上連隻母蒼蠅都沒有,莫名其妙多了個連名字都叫不上的炮灰,這算怎麼回事?】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們倆有點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