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月的身子僵在原地,餘光瞟向一旁,瞧見了正在牆角麵壁的宋果。
“王爺……”盛明月穩住心神,小心翼翼開口,“今日之事是奴婢不對,所有責罰奴婢一人承擔,求您放過宋姑娘。”
聞言,宋果急忙回過頭,想要替盛明月解釋兩句,卻被一側的雲來扶住腦袋,被迫再次麵壁,動彈不得。
“恩人說這話倒是與我生疏了。”容昭垂下眸,指尖輕輕滑過盞蓋邊緣,溫聲道,“畢竟你我有旁的關係,再怎麼,我也不能罰你。”
盛明月身子徹底石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小手無意識的攪動著袖口。
宋果將頭埋得低低的,像隻被掐住脖子的雞崽,老老實實麵壁思過。
見盛明月如此,容昭無奈,低頭輕笑出聲,下一瞬,他徐徐起身,咳嗽兩聲才道,“這次便罷了,往後可要長些記性。”
於是怕她多心,容昭思索片刻,又繼續說道,“你如今有傷在身,行動不便,等你大好,想去哪都行。”
盛明月驀地抬首,對上他含笑的雙眸,一臉困惑,“王爺……不責罰奴婢?”
容昭眨眼,望著她笑笑,“宋果已經說了,你這次急著出府是放心不下父親,我有何理由罰你?”
盛明月眸底飄過一絲心虛,輕輕咬住下唇,不再應聲。
不遠處的雲來卻是一臉吃了死蒼蠅的神情,茫然的望著自家主子。
半月前,前院灑掃的下人偷跑出府送彆表親,王爺雖說也沒責罰,但最起碼減了半月月銀。
怎麼到了這姑娘身上,就隻剩一句輕飄飄的沒理由?
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王爺了!
等到出了醫館,雲來快步湊上前,小聲問道,“王爺,您怎麼這般輕易的饒了明月?”
容昭斜睨他一眼,語氣淡淡,麵上也不見笑容,“她一個姑娘家,自然要多包容著。”
……就這?
雲來悻悻閉上了嘴,若有所思的回過頭,瞟了眼跟在後頭的盛明月。
“王爺?”
容昭剛要踩著馬凳上車,忽聞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狐疑轉過頭,瞧見了一張十分漂亮的小臉。
見他回頭,雲笙笙雙眸亮了幾分,麵上難掩欣喜,“果真是王爺,我還當自己花了眼睛。”
瞧著眼前人,容昭蹙眉思索,試探著開口,“雲小姐?”
“幸得王爺還記著。”雲笙笙粉唇輕勾,施施然行禮,餘光瞥見身後的女子,轉頭望去,與盛明月視線交彙。
盛明月瞧著她,規規矩矩屈膝行禮,麵上平靜無波,手心裡的軟肉卻早已被她掐出了一處處痕跡。
“這位想必就是救了王爺性命的明月姑娘吧?”雲笙笙眼神柔和許多,笑意也更加溫婉,“瞧姑娘瘦的,跟著太子殿下單獨在佛山修行五年,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
單獨二字被她咬得極重,就差沒把奸情二字刻在盛明月的臉上。
盛明月失笑,麵上不見絲毫窘態,“雲小姐見奴婢麵生,奴婢見小姐卻有幾分熟悉,也不知是不是有緣,總覺得與小姐在何地見過。”
她倒是要看看,提起佛山,究竟是誰掛不住臉!
說到底,盛明月隻是個奴婢,照顧主子天經地義,但雲笙笙私見外男,暗度陳倉,可沒那麼好圓過去。
雲笙笙小臉一白,顯然也想到了這茬,盯著王爺遞來的目光,她隻能乾笑兩聲,輕聲道,“許是有緣,我第一眼見你,也覺得十分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