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月捧著包紮好的左手,瞧見看客們的話,心沉到穀底,側頭望去,高台之上是被眾位太醫簇擁著的容硯,眸底不由得閃過鄙夷。
裝腔作勢,臭不要臉!
有這天賦該去當戲子才是,做什麼太子?
“恩人在瞧什麼?”容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目光落在容硯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頓時一愣,再看向她時,神情有些受傷,“恩人……”
盛明月回過神,與他四目相對,先是一怔,而後小聲道,“王爺,奴婢隻是疑心……方才遇刺,殿內大亂,人人自危,怎麼隻有太子反應迅速,撲上去為皇上擋刀呢?”
“像是……早就知道要有這一遭。”
周瑾路過二人身側,聽到她的話瞬間住了腳,斜睨著她,眼底閃過莫名。
容昭餘光瞥見他的身影,轉過身去瞧他,勾唇笑道,“周小將軍,彆來無恙。”
視線交彙,周瑾也揚唇一笑,麵上有幾分疏離,“時隔多年,王爺還記得臣,乃臣之幸。”
容昭挑眉,無意再與他說場麵話,“皇兄那兒還亂著,想來會有周小將軍能幫上忙的地方。”
再直白不過的趕人離開。
周瑾哼笑,餘光掃過盛明月的小臉,沉聲道,“臣失陪。”
說罷,周瑾轉身離開,身後依稀傳來二人的議論聲。
“恩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奴婢沒有瞎說,究竟是不是刻意為之,命人瞧瞧太子傷口的深淺不就清楚了?”
“這事輪不到咱們去管,倒是恩人手上的傷……”
“王爺,奴婢真的沒事……”
二人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周瑾陰沉著臉,眸光掃過倒在皇帝懷中的容硯,神情意味不明。
操辦這場壽宴的敬貴妃承受不住打擊,昏死過去,免不了要被皇帝問責。
皇五子容麟陪在母妃身側,隔著人群,與周瑾對上了視線。
周瑾隻皺了下眉,容麟朝察覺出不對,囑咐宮人看護好敬貴妃,起身朝著禦座走去。
“皇上,太子殿下受傷不重,昏迷是驚嚇所致,殿內人多眼雜,不如將太子抬到內殿,方便仔細處理傷口。”
容麟才到跟前,便聽到了太醫令的話,他心中隱有考量,朝著周瑾比了個手勢,二人趁亂湊到一起,小聲說話。
不出盛明月所料,同樣經曆了遇刺的容昭早早就被放了出來。
雲來在宮廊上左等右等,才終於盼來了自家主子,剛揚起的笑臉在瞧見盛明月身上的點點血漬後垮了下來,“王爺!明月!你們這是怎麼了?”
容昭低頭咳嗽兩聲,沉聲道,“宮裡進了刺客,先回王府再說。”
“……是。”雲來不敢耽擱,立馬放下馬凳。
車輪緩緩轉動,朝著靖安王府駛去。
車內,容昭垂眼瞧著她被包成了粽子的小手,一言不發。
盛明月察覺出氣氛中的尷尬,小心翼翼開口,“王爺……您怎麼心事重重的?”
容昭抬眸,眼底一片烏塵,長睫輕輕顫著,嗓音沙啞,“恩人先前救我,是為容硯,今日救我,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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