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頭的出現,讓得現場的空氣刹那間凝固起來。
官兵們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這些百姓竟然真的膽大妄為,不僅殺了人,還將罪證給帶來了,明晃晃的扔在他們的麵前!
說難聽一點,這就是在挑釁他們啊!
什麼時候,這些溫順的綿羊,許諾一些虛偽的好處,亦或是並不會實現的條件,就能夠老老實實的聽話,竟然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了!
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躲在最後麵的章台,此刻好奇的抬起頭,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地麵上那血淋淋的一幕上。
頓時,他瞳孔驟然一縮,心尖上忽然湧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啪的一聲,他直接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身上的肥肉因為他的害怕哆嗦而劇烈抖動著。
“老爺!”
鄭成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肥肉落地的聲音,便意識到不對勁,連忙轉身,就見到了章台像頭死豬般躺在地上,瑟瑟發抖著!
奈何鄭成太重了,他一個人扶不起來,還是叫來了一個官兵後,兩人合力,才將章台搬到了椅子上,此刻章台嚇得,就連說話看人都不利索了。
“老爺!你沒事吧!”
鄭成關心的問道。
章台右手猛地探出,死死捏著鄭成的手臂,瞪著如同死魚般的雙眸,有些緊張的說道:“鄭成,老爺這條命就在你的身上了!”
曾經的章台是多麼的風光,作為蕪州知州,在這一塊地方,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一句話,不知道能夠決定多少人的生死命運!
他搜羅的美人,站滿後院,他貪汙的金錢,連院子都放不下去了,孝敬給他的地契,都放滿了幾個箱子。
他想要什麼,一句話,甚至是隻是一個眼神,就有人心領神會的送來!
至於他治下的百姓,對他來說,與螻蟻無異!
而就是這些他輕蔑瞧不起的螻蟻,此刻卻是將他逼到了危險關頭,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走到生命的儘頭了。
鄭成點頭,隻是底氣不如先前那般足了。
殺了人,那就無法回頭了。
而且,他很清楚,那兩個礦主的死,隻是個開端,而不是結束!
畢竟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在他身上躲著。
倘若不是有章台撐腰,那兩個礦主又豈敢公然與老百姓作對呢!
他想到這裡,轉身麵對那些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比之前顯得溫和多了,他剛扯著嘴角,露出笑容,就見著又有幾個人頭扔了出來。
一瞬間,好不容易平息的震驚情緒再次洶湧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順著後脊背直衝天靈蓋,刹那間,鄭成感受到如墜冰窟,哪怕四周有火把舉著,溫暖的火光卻是如同吃人的魔鬼般,嚇得他也是一哆嗦。
他隻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幾個人頭的身份。
赫然就是這些人第一次告狀時縣衙的縣令縣丞等一乾人等!
“你們好大的膽子!”
“連官府的人都敢殺!這可是朝廷命官啊!”
鄭成說話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氣勢,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他臉上也帶著幾分驚恐。
這時,人群當中有人說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隻想求條生路!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貪官,不僅把我們吃乾抹淨,連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留!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彆活了!”
說話那人又看向圍著的十幾名官兵身上,又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是找那個狗官算賬的,你們不要再助紂為虐了!”
“我們也都是普通老百姓,也不為難你們,放下武器,自己從旁邊出去!”
一番話說下來,那些官兵已經有些心動了。
不過轉頭看了眼身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們不相信這些人敢殺蕪州知州,如果殺了縣令縣丞,還可以用民怨沸騰來形容的話,那麼殺了知州,這可屬於殺害朝廷命官,等同於對抗朝廷,誅九族的大罪。
而如果知州度過這一關,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來自章台大人的血腥報複,綜合權衡了一下,他們並沒有任何動作!
見著一眾官兵都沒有反應,先前說話的人也是歎了口氣,道:“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鄭成此刻硬著頭皮說道:“你們一定要冷靜!冷靜啊!千萬不要衝動!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章大人是知州,是蕪州的父母官,也是被壞人蒙蔽了……”
“壞人蒙蔽?我看是被金錢蒙蔽了吧!”
“是啊,我都聽說了,章台收了這兩個礦主二十多萬銀子,而且每年的分潤銀子都是好幾萬兩!”
鄭成頓時反駁道:“胡說八道!這都是胡說八道,老爺可是清官,是好官,怎麼可能收受賄賂,至於那分潤銀子,那更是無稽之談!”
他臉紅脖子粗的,深吸了幾口氣,又繼續道:“老爺一直都是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為此,殫心竭力,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又有人打斷道:“睡不著,我看是因為摟著嬌妻美妾,沒時間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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