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鵬鵬回村投資的事兒,讓宋福攛掇成了。
十幾天後,鄭鵬鵬決定在十二裡鋪村搞農業項目開發,並派出工作人員,進行前期的測量規劃。
十二裡鋪村南那三千多畝泊地,莊稼收完了,遠遠望去,一馬平川。泊地中央的位置上,有幾個人架起全站儀在測量。
村南通往泊地的土路上,刀芬芳和十幾名村民,吵吵鬨鬨地闖了過來。
刀芬芳遠遠地招呼:“你們是乾什麼的,都停下,彆乾了。”
村民們跟著紛紛喊:“都停下!彆乾了”其中,老宋頭喊得最起勁兒。
村民們越來越近,正在測量的幾個人停下手中的活兒,向他們投來疑惑的目光。
刀芬芳大聲斥問對方:“你們是乾什麼的,在這裡乾什麼?”
這時,一個乾部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打量了刀芬芳他們幾眼後,平靜地說:“我是負責人,我們正在這裡進行測量,你們想乾什麼?”
刀芬芳說:“我們是十二裡鋪的村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哎,你們在這裡測量,想乾什麼?”
中年男子說:“我們是市規劃局的,是受泰林農貿有限公司委托,在這裡進行項目開工前的測量工作。你們要是沒有事的話,請不要耽誤我們的工作。”說著,對身後的幾位戴安全帽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乾。
刀芬芳上前幾步,伸開雙臂攔住測量人員:“等等,你們剛才說是什麼公司派來的?”
中年男子正色道:“我們是市規劃局的,受泰林農貿有限公司委托來的。你們是乾什麼的?”
老宋頭說:“你們既然是市規劃局的,在這裡測量,準備乾什麼用?”
中年男子驚訝地說:“當然是對公司的農產品生產基地進行開工前的測量和規劃,這是市裡的重點項目,我們就是奉命乾活的。”
刀芬芳滿臉疑惑:“規劃?這麼說,這塊地就不是十二裡鋪的了?”
中年男子說:“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要做的就是進行基地建設前的測量工作。”
說完,想從側麵繞過刀芬芳,指揮手下人繼續工作。
刀芬芳說:“不行!想把我們的土地規劃了,絕對不行!這是我們的地,誰也彆想奪走!”
刀芬芳剛說完,村民們也紛紛反對:
“對,誰也不能奪走一分地。”
“這是我們的地,誰也不能奪走!”
“你們趕快收拾收拾走人吧,不能在這裡測量!”
……
中年男子不再說話,繞過刀芬芳,指揮著工作人員繼續測量。刀芬芳著了急,她一下子撲到全站儀前,用身子擋住儀器,不讓他們測量。
中年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打電話:“宋書記嗎,這裡有一夥村民阻撓我們工作,你趕快過來看看吧。對,對,都在現場。”
雙方誰也不說話,互相僵持著。
不一會兒,寬闊的田間路上,一輛紅色皮卡非常顯眼,朝這邊飛馳而來,車後揚起一股長長的煙塵。
轎車駛近,宋福下了車,表情嚴肅地走了過去。李德強跟在身後。
宋福下車後,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用淩厲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村民,咄咄逼人地說:“誰在這裡鬨事?這個農產品生產基地是鎮黨委、政府定下的,是市裡批的重點項目!你們還敢阻攔施工?都回去,不要在這裡鬨事了!”
刀芬芳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站出來質問宋福:“宋書記,村委委員我也不想乾了,今天我就是一名普通的村民。我問一下,鎮上要在這片地上建公司,不就等於把土地從我們的手裡奪走了嗎?你問問在場的這些人,要是你在這裡也有一片地,你能讓人家憑空奪走嗎?”
宋福見刀芬芳站出來說話,氣就短了一截兒,臉上老大不痛快:“刀芬芳,你偷電的事兒,村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想不到你又領頭在這裡鬨事!是不是你丈夫不在了,就沒有人管你了,你就可以跑出來胡作非為?”
“哼,我丈夫在不在與你無關。宋書記,說話可得講究場合,彼一時此一時,我今天帶頭到這裡來阻止測量是正義的,是為十二裡鋪全村老少爺們的集體利益來的!村裡什麼時候征求過村民的意見,要把這片地征出去搞開發?你問問他們,誰知道征地的事兒?誰會同意征地的事兒?誰也沒有權利剝奪我們的口糧田!”
宋福嘴一撇,厭惡地對說:“刀芬芳,你可要說清楚,這是規劃,是招商引資!是為村裡的老少爺們創造就業機會,增加收入來了!不是剝奪,是造福!”
老宋頭勇敢地站出來:“我不管是規劃還是剝奪,反正要把我們的地收回去,沒門兒!你看看,我的葡萄已經五年了,正是高產期,你們想奪走就奪走,沒門兒——”
村民們異口同聲地跟著說:“對,沒門兒!”
宋福急了:“老宋頭,這裡有你什麼事兒?泰林農貿有限公司農產品基地的建設,是鎮黨委政府的招商引資項目,是板上釘釘的,誰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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