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牆上,睫毛都結了一層淡淡的霜,皮膚皺巴巴的,嘴唇乾枯,整個人瘦的幾乎皮包骨,身上的衣服單薄到基本不能稱作為衣物,好像是用紙殼生硬地製作出來的僅能蔽羞的物件而已。
惡臭的臟水從牆角滲出,油膩的黑水凝固在磚與磚之間,一直淌到死者的衣角。
他死的無聲無息,像是路邊的石子,也像是黑暗中死去的老鼠。
嘩嘩的倒水聲響起,一盆水直直地倒在死者身上。
雲夢抬頭,沒來得及看到潑水者長什麼樣子,但卻在低頭時看見了死者護在懷裡的,看上去僅有十歲的小孩子。
身後有馬車碾過的聲音,甚至有泥漿濺起,被白文光用魔力通通擋下。
空中有火光炸裂。
她這才驚醒一般地看向開闊的天空。
“天是什麼時候黑的……”
漆黑的天空作為深邃的背景,煙花炸裂,分散出燦爛的如星光一般的花朵。
白文光在煙火之下是那麼美,那麼清冷。
“殿下,您的表情不太好。”白文光湊上前來,背著煙火的暖光,關切地說。
“彆在乎這隻老鼠了,太多了。”白文光冷漠地說。
“……”
雲夢看向白文光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我們去彆的地方看看吧。”
白文光將死去的流浪者視作老鼠,自己並沒有指責她的資格。這個世界,擁有力量的人可以憑借強大到可以無視人數差距的恐怖魔法將人與人的差距拉到無限大。擁有魔法的人與無魔者幾乎是兩個物種。
上位者沒有義務在乎下位者。
雲夢回想起研究室內的那些研究了。
夕所致力於的研究,似乎都是在讓普通人也能夠掌握魔法的力量,但始終都隔著一堵技術的高牆。
不論是「雪災行者」,還是「犧牲者」,都需要魔法者的力量充能,如果不能讓使用者也掌握魔法的力量,那它們始終都隻是一個消耗品,並且還是會被魔法者掌控的消耗品。
夕的終極目標,是讓所有人都能掌握魔法的力量嗎?
陽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吧。
這樣就可以解釋自己的生存概率為何一直都在降低了。
陽想要穩固統治,就必須保持階級之間的巨大差異,以力量控製物質,以宗教控製精神。
這樣他才可以牢牢地抓住自己身為帝皇,身為神明的權柄,不斷擴張他的領土,讓帝國長存萬世。
陽所說的“光輝美麗的新世界”,必然和夕所期盼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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