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轆轆,塵土飛揚。
唐侍郎坐在車中,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心中思緒萬千。
他知道,此去西北,等待他的,將是更艱巨的任務,更嚴酷的環境,但也可能是更輝煌的功績。
而在遙遠的西北,玉門關內,陸錦棠早已得知了朝廷應允他要求的消息,並且知道,此次前來支援的,竟是老熟人唐侍郎,自家的三姐夫。
他站在地圖前,手指劃過西北的疆域,眼中閃爍著自信而銳利的光芒。
有了朝廷的支持,有了唐侍郎帶來的能工巧匠和經費,他記憶中那些關於“唐誌”的知識和點子,將不再是空中樓閣,而能真正化為戰場上的利器。
北啟軍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守住西北,更是要將北啟的囂張氣焰徹底打下去,為南陵,為這片土地,換來長久的和平與安寧。
西風依舊,但在陸錦棠的心中,卻已燃起了熊熊的戰火與必勝的信念。
他知道,一場更大規模、更驚心動魄的較量,即將在這廣袤的西北大地上展開。
而他,將是這場較量中,最耀眼的那柄利劍。
陸錦棠看著西北嘩嘩的大風,頭疼得緊張。
西北的風,永遠帶著沙礫的粗糲與蒼涼,刮過烽燧台斑駁的石牆,也刮過陸錦棠緊鎖的眉頭。
作為鎮守西北的主將,他肩上扛著的,是南陵半壁江山的安危。
數月前,糧草短缺、兵器陳舊的困境,如同烏雲壓境,幾乎讓這片土地喘不過氣。
而轉機,始於那位從京城遠道而來的唐侍郎——自家二姐夫。
唐侍郎其人,看似文弱,胸中卻藏著丘壑。
他帶來的不僅是朝廷的旨意,更是太子私人的叮囑。
當陸錦棠把一疊疊泛黃的圖紙與一本本寫滿注解的手記給他看時,他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唐侍郎,”他站在簡陋的軍帳裡,指尖點在圖紙上複雜的機括結構處,聲音平靜卻帶著力量,“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西北要穩,兵器需新。”
唐侍郎看著那些聞所未聞的設計:
能連續發射弩箭的“連弩車”,射程遠超尋常弓箭的“神臂弓”改良版。
甚至還有可投擲火罐、威力驚人的“投石機”簡化形製。
他戎馬半生(雖未真正的上過戰場),卻見過血火,也懂兵器之重,當即拍案:“幺十三,所需工匠、物料,我部帶來了,一定全力支持你!”
西北的軍工坊,從此晝夜不歇。
爐火映紅了夜空,鍛造聲、打磨聲彙成激昂的樂章。
唐侍郎親自坐鎮,與工匠們同吃同住,將圖紙上的玄妙轉化為實實在在的鋼鐵利刃。
陸家子弟也被調動起來,年長的督造,年輕的搬運,整個西北大營,因這股“求新”的勁頭,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氣。
不出十天,第一批“新鮮武器”便已成型。
連弩車排成陣列,弩臂張開如巨獸之口。
神臂弓的箭矢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弓弦震顫間似有風雷之聲。
投石機的底座沉穩如山,巨大的杠杆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