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妙妙和祁曜再度上車的時候,即便是在黑暗的環境中,車兜子裡的人,還是下意識的朝他們兩人看去。
甚至,更多的人的目光,是集中在秦妙妙的身上。
隻因為就祁曜的身份來說,他能夠修車,或許還是理所當然的。
但對於秦妙妙這個醫生……她跨行是不是跨得太遠了一點?
尤其是曹麗麗,她覺得秦妙妙這個小姑娘很神奇。
好像對於她來說,就沒有什麼不會的事情。
前麵的顧向陽倒是挺高興,他猛的發動大卡車,伴隨著眾人的身子又是一搖,隨後就聽到他爽朗的笑聲,從前方傳來:
“出發,走著嘞——”
……
卡車搖搖晃晃。
夏天的夜晚,山林子裡不時傳來蟬鳴,聽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秦妙妙在不知不覺中,就靠在祁曜的肩膀上睡去。
要是放在平常,這種動作難免有些過於親密,不過在黑暗中,以及在密閉車兜這樣的環境裡,大家也就無暇顧及這些小細節了。
甚至像是秦妙妙這樣的小對象,並不隻是單獨一例。
等到刺眼的陽光照進車兜裡的時候,秦妙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轉而,她就聽到了江河流淌的聲音。
這裡水流湍急,不時還可以聽到江邊捕撈冷水魚的呼喊聲。
這個時候大卡車也停下了。
顧向陽從前麵下車,來到車兜子後方,一聲呼喝,就將眾人都喊醒。
他的眼下有一層淡淡的淤青。
不過因為常年開長途車,所以也算習慣熬大夜。
這個時候,他精神還算好。
顧向陽看著滔滔江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可惜這不算是開江魚。如果說是春天第一批開江魚,這魚的肉質,肯定更加鮮嫩。”
人群中有些是來自其他地方的知青。
他們初來乍到,一聽到開江魚這個名詞還有點陌生,下意識地問出口:
“開江魚是什麼?”
這開江魚的滋味,說起來,鋼廠裡的職工,也是好久都沒有嘗過了。
今年春天年初的時候,正是鋼廠建設最火熱的時間點。
那會兒,大家都忙著打地基,忙著建磚房。
哪有千裡迢迢的跑到這邊來,捕撈什麼開江魚。
旁邊臨近屯子裡的一名男同誌,長相憨厚,皮膚黝黑,一聽到這話,特自來熟的就接茬道:
“開江魚是咱們北大荒特有的。是指冬天以後,開春水化開,捕撈出來的第一批冷水魚。”
“這冷水魚在春天的時候,滋味是最好的。因為經過了一整個冬天的蟄伏,沒有吃過其他的東西,魚肉沒有腥味,而且肉質細嫩。”
“這種魚肉,吃到嘴巴裡一抿,仿佛就可以化開似的,嫩的跟豆腐一樣。”
這鋼廠裡來的男同誌就愁眉苦臉的:
“叔你可彆講了,我大早上的,還沒吃東西呢。你說的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被叫做叔的漢子,頓時就樂了:
“那不正好?你剛好來跟我換東西。”
還真彆說,這位叔的網兜裡,是一堆活蹦亂跳的小鯽魚。
祁曜這個時候,就特彆賢妻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