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
這個時候,天光已經乍亮。
林子裡,星星點點的光斑,投射在從軍區出來,還在山路中跋涉的新兵蛋子們身上。
這會兒他們一個個氣喘如牛。
就算是再好的體質,在經過一整天的折磨,以及大半夜的山路負重拉練過程中,也隻會剩下深深的疲憊。
秦妙妙還在旁邊走著,一邊走,一邊有心收集周圍的草藥。
這些草藥拿回去以後,都是有用的。
要麼可以炮製,作為軍醫院裡麵的中草藥。
要麼則是可以用來作為中草藥種植中的參考標本,拿回去研究研究。
甚至如果秦妙妙保存的好,在一天時間內,完成移植,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走著走著,秦妙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隱約間,秦妙妙聽到了周圍傳來啜泣的聲音。
結果扭過頭一看,昨天來醫院裡的一個新兵小夥子,這個時候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抹眼淚也就算了,哭到動情的地方,這家夥還冒出來一個鼻涕泡。
緊接著,鼻涕泡就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越吹越大,直至……
秦妙妙遞過來一張紙,好心道:
“擦擦?”
那新兵整張臉,連帶著整個耳根子,都變紅了。
他慌忙擦了一通,等到好不容易擦乾淨了,卻發現手中的那張紙,已經不成模樣了。
這下子,他愈發尷尬。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前麵的喬營長終於想起來,這幫人還隻是新兵,晚上也沒休息好,這會兒應該要給他們喘口氣的時間。
經過這一路的拉練,就算一開始還有些刺頭、跳脫的薑維濤、白為民等人,這會兒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在地上,不吱聲了。
誰還顧得上說話啊!
彆說是說話了,現在大家就連坐著都嫌累。
薑維濤性子中,原本是帶有點潔癖的。
要不然昨天也不會因為小黃盆的事情,硬生生被惡心暈過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老林子裡的草地上,滿是泥濘、露水,甚至在草堆裡,很可能隱藏著一坨熊瞎子之類生物的排泄物。
但是薑維濤這個時候,什麼也顧不上了。
他已經累到極點。
徑直往下一躺,任憑泥水、露水浸濕他的軍裝。
這一刻,包括薑維濤內的所有人,都有一種錯覺。
仿佛閉上眼睛的下一刻,就能夠鼾聲大作,徹底陷入黑甜鄉。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秦妙妙還在跟那邊哭鼻子的小新兵說話:
“哎呀,哭了也沒啥。誰不會哭呢?”
小新兵蛋子還是覺得很悲傷:
“可是……這麼多人,現在就我一個人哭了。我好沒用……”
秦妙妙思考片刻後,就把自個兒的便宜老弟拉出來說道了:
“其實你能堅持到現在才哭,已經不錯了。我弟弟,鐘楊宇,你知道吧?他原先也是軍區大院裡出來的,說起來,他參加新兵集訓的時候,也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