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可惜了,它也隻得陪著。
宮殿內,燭火搖曳著又至深夜。
……
羌氐一戰打了三個月,白幾於北方羌氐腹地策馬奔騰,而斐言之於帝都大開殺戒。
時隔三年,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那彌漫在陰霾和血腥裡的一月。
整個帝都被殺的血流成河了,小兒夜夜啼哭,但那冷酷無情的君王無動於衷,冷眼旁觀著,按著名單一個個的算賬,販夫走卒都是小心翼翼,權貴們也都龜縮了起來,每年冬日的吟詩、賞雪、賞梅那等風雅趣事兒也無人提起。
時至年底,才算是稍稍有了點喜氣兒,可與往年相比卻十不得其一。
隆冬大雪。
燕寒披著狐裘坐在窗口看著雪花散落,一片片散入大地。
賀國地處平原,氣候多溫潤,四季分明,就連大雪隆冬的冬日也不似燕國的寒風刮骨刀,多了幾分溫柔。
“殿下,殿下,快,我們該走了。”
身著暗紅色棉衣的小童帶著一身寒雪推開了閣門,拍落積雪,稚嫩的臉上縱使悲苦卻也忍不住笑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殿下,賀國君主於今夜在宮中設宴,要過年呢。”
一場大雪,銀裝素裹的皇宮籠罩在冬日裡,積雪未化白的刺目,卻有處處纏繞的紅綢和燈籠在寒風中如同傲骨紅梅搖曳著,帶著喜慶。
這麼高興的日子,想必殿下也能高興幾分。
“是嗎?”
回眸間,燕寒攏了攏狐裘,一張眉眼精致唇紅齒白的小臉越發的精致了,他含笑看著高興的小童越發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機智了。
若是身旁沒有這麼一個嘰嘰喳喳的伺候的,他怕是要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個冬日了。
“是啊,殿下,我們快點去,還能得不少賞錢呢。”
賞錢……
燕寒頓了頓,抬頭看著一臉欣喜的小童,垂了垂眸。
燕國十九皇子……當年有多嬌貴,如今就有多卑微。
他側目看著空寂的宮殿,隻有枯枝被冰雪凍結,寂靜無聲,無聲的笑了笑。
這就是燕國的命嗎?
他的皇兄貴為太子依舊逃不了為質的命運,他也一樣。
大雪還在下,鵝毛一般飄飄揚揚的落下,燕寒裹著厚厚的裘袍,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踩著積雪慢慢走過偏僻的宮殿。
他是燕國十九皇子,也是被燕國送到賀國的質子,和太子一樣迫不得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是自願的。
九年前賀國與羌氐一戰打的慘烈,北朔派遣使者遊說燕國借道突襲賀國。
狼子野心,昭然若市。
北地多豪傑,燕地男兒更是個個豪邁。
唇亡齒寒的道理再顯淺不過了,一旦賀國敗落,下一個就是被北朔一口吞下賀燕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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