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專門注意白混冶由悲壯轉為抱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的誌得意滿、閒雲孤鶴的表情,愁悶逐漸向浮誇的痛苦過渡,撕破這層薄薄的假象,看到的隻有他對女兒天資聰穎立刻倒戈簫颯的欣慰。
臨時湊對的把戲南克邁摸的涇渭分明,知道孫女送給他的禮物是肖邦花錢為她購買的,沒點東西作為交換誰會那麼大方,“南妮,是不是你拆散人家小兩口的?”
“爺爺沒有,買拐杖那天我們好幾個人一起逛的,買的時候繭蝶也在場,沒有誤會什麼。”
南妮的嗓音比普通音量拉高了點,可她的聲音一出來,就像飄蕩在空氣中的蒲公英輕輕柔柔,越大越沒有力量,像一隻虛弱的流浪小貓咪在喵喵叫。
“你先不要大聲急著否認,這讓我覺得你心很虛。”南克邁動手指指自己的心臟。
南妮柳眉倒豎愁眉不展,爺爺不信任她讓她覺得全世界都在冤枉她。
“我接回上段被打斷沒說完的話。”是白繭蝶先說不仁的話,休怪肖邦不義,“從小到大吸引我的人自始至終是南妮,喜歡她的嗓音喜歡她不羈的風,喜歡她的孝順喜歡她的惹人疼,勝過所有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珍饈美饌。”
一段沒說完的話酣暢淋漓訴說出來以後也沒想象中得以表露出心聲後呼吸的通暢,強大的氣場被攪得氣壓變大,肺竟像心臟一般活蹦亂跳。
“你胡說什麼呢?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回事,更沒有愛過你。”莫名其妙成了爭執的主角,南妮氣衝衝地起身,眉目不含一絲絲被真心實意溢美之辭表白後的愉悅,倒是被突如其來的熱情似火的一麵之詞弄的糊裡糊塗,不顧身份劈頭蓋臉罵了肖邦後著急想和爺爺解釋其中蔽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千顧萬顧還是得顧簫颯的感受,不安眼眶中葡萄般紫黑色的水晶若隱若現發著光,同情地看著他的脖子和下巴,看不到他呆愕儘顯的臉,說起來白繭蝶與簫颯認識時長不滿半個月,現在開放的時代閃婚的不勝枚舉,可十五天內沒見過幾次麵沒說過幾次話的人聯姻他們可是開天辟地。
“幫我保全麵子,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白繭蝶在簫颯耳邊輕聲呢喃。
她的藍汪汪的眼球像對焦的大炮,投出殷切溫和的目光,祈禱簫颯的回答。
好說話的簫颯溫順的妥協,左邊是答應的不安的要求,右邊是繭蝶送給自己的要求,救人一命送個七級浮屠天上掉餡餅的事不要白不要。
兩個來者不拒或化趁火打劫化緣或伶仃孤苦施舍的要求,像兩袋壓在肩膀的沙袋,日子久了一樣沉重,但平起平坐,不至於成為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
如若是拒絕,那是什麼擔當。
抬頭拔升眼神守望浩瀚的藍天起伏的白雲,深吸一口氣,吞雲吐霧,神回天了,隻剩空洞無物的眼,拔萃出異想天開。
沒有多餘的力量去抗衡想象,那就不去想,害怕肖邦日後會和自己反目成仇,比傾家蕩產血本無歸還得不償失,不過相對而言保護一位落落大方的、暫時非常需要自己去嗬護的異性的重要性、比綢繆未來突然殺出來的坎坷重要一百二十倍,輕則水深火熱灰飛煙滅,重則以後恍惚的日子都叫生靈塗炭,他信任肖邦見多氏廣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即使是,就是咯。
簫颯的順服領著白繭蝶走進了樹林,聽見淙淙的水聲,仿佛就流在他們的心上,洗滌著他們的心靈,把塵垢都洗淨了。
那雙清冷的眉目像溢彩的珍珠,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眼裡蕩漿,有活潑的姿態,通常擺弄的陰鬱的臉部表情不見了,可以看出她內心中冉冉升起的太陽,取代一輪周身望不見寒星的孤月。
此刻他從她的臉上看見她往日裡存有過的活潑的姿態,那才是一位靚麗的純淨的輕熟女應有的狀態,同意的話最起碼他作為一個男人受小罪,而她有大歡樂,她有自信的風彩。
白繭蝶由哀轉喜,簫颯的表現變得愈來愈不自然,對自己自覺自願邀功請賞的所作所為感到費解,好似他是被意識主導的傀儡,好似不是他主導的自我行為。
二人轉變四人同台,其中有來自自個自甘墮落的兒子的聲音,看好戲惡毒嘴臉不得不收斂。
大庭廣眾,簫颯與白繭蝶十指連心擁抱。
場上最吃驚之一的簫慕認知天旋地轉,在埋怨年輕人匪匪淺淺亂搭橋牽線的非為,又為白繭蝶個性的慷慨投擲欣賞折服,如和白混冶結為親家,一生儘享榮華富貴以後采菊東籬下再不用愁腸百結。
隻當作閉上眼睛做了一場真實的夢,她終年囤積在身上不曾為誰撣去的好聞的純粹與溫暖的奶香味,這一分這一秒向簫颯高聳的鼻子滾滾而來、向清秀的臉撲麵而來,宛如吸進童顏巨乳的芬芳繽紛,在他屏住呼吸時縈繞的氣味也要悲憤著拖泥帶水拉住他的大腿,這是尾聲的依靠,散儘正是初見端倪的夢醒時分。
綻放在兩人懷抱的花骨朵盛開前,不想在這爭風吃醋爭名奪利的他想就這樣了了,可那些裝點在懸崖峭壁舉世矚目的虛有其表的花事卻謀篇布局地壓榨來,他拒不接受。
或許在某些方麵肖邦是個蓬頭垢麵不照料麵子的人,可是今天她把他的臉千刀萬剮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千萬遍。
離開座位,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威風凜凜的肖邦向下走,穿過相擁各取所需的簫颯繭蝶走向氣喘籲籲的南克邁和南妮。
愈發熱烈的太陽透過五百多個放大鏡,備受矚目的他保持高度的聚焦。他是一座彆樹一幟深藏海平麵以下決定背水一戰的冰山,五百個帶有冰刀的渦輪集體斧鑿冰山一角,大部分開了裂縫長出浮草的冰原,尚沒有被人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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