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遙遙無期的日子睜眼閉眼來到。
這種沒有一抹色彩和一道滋味的生活壓得人透不過氣,乾脆當個傀儡任人擺弄。
幾天裡,唯一值得簫颯欣喜若狂的事是簫不安的辦事效率,她從監獄裡將顧先生解救出來了,他還親自登門拜訪過,祝福他們四口之家能和和美美相處下去,但願雲洵的搗蛋不再泛濫。
起床時,風是清爽的,長驅直入的風吹散白雲,它們像一點白石灰漿倒在龐多的藍顏料上,改變不了整體顏色。
換上乾淨簡潔的衣服要離家出走時,也許是風太大了,能在不久的時間裡改變雲層的方向,天空旱雷聲聲,烏雲也集合起壓在罪行小島上,幾道閃電在烏雲裡橫衝直撞,不過雨還像並不會下。
這已經是限期三天的後一天,屬於全民的許多環節正常舉行,大家群情激奮,準備好一展身手。
出門,簫颯望了望天空,雖然彤雲密布,可紫外線依舊很強,他再三確認有沒有鎖好門,這次一走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的,他推推門,確實鎖好後翻牆到司徒家。
即使長期沒人居住,這房子還屬於他們倆,房子一旦確認下主人,有效期到人死為止,所以沒死的話沒人能搶走這座房子。
為了方便去他家拿些沒人要的乾貨,司徒的鑰匙在他手裡,也幫司鎖死門,萬一遭到小蟊賊洗劫必定傾家蕩產。
兩扇門都鎖好後,注定要跑來跑去的簫颯,再次翻越矮牆和籬笆回到自家院子,挖個小坑插根棍子做標記,將兩把鑰匙埋在滿樹知了和蟬蛻的榕樹下。
也許因為獲得了大師頁弼的全力支持和牽橋搭線,簫颯才能鐵定心不反悔。它不知道頁弼抱有什麼私心,竟不可思議地支持他去問鼎末影人陋座,但有人支持總比沒有好。
要去當末影人主要有兩層意思,一是希望過幾天“清閒”日子,讓大腦得到充分休息,二是從底層做起將末影人的首領挑落馬推送自己上位,當了末影人首領正表示離閻羅王又近了一步。
若頁弼沒有告訴簫颯末影人的世界裡也有等級製度的話,他恐怕一輩子也不知道末影人也有高級、中級和低級的區彆,況且此類等級是從人成為末影人那天就擁有的,決定等級的高低主要靠參加篩選前人的體質與能力大小。
在這樣鬱悶的天氣條件,簫颯走過七彎八拐的碎石鋪成的羊腸小徑,正前方豁然開朗,也不能說是眼界大開,雖然這是塊麵積很大的平坦地貌,但人頭攢動一點不顯得這比其他地方大。
之所以這個成為百姓公壇的地方今天分外熱鬨,是因為一年一度的征收大會的召開,大會將連開三天,旨在為閻羅王謀尋傑出人物,填補空缺位置上的部下。
空缺德來源主要是末影人,每年淪落到死亡海域的船隻數不勝數,船上的末影人也不能回到罪行小島,為此,每年需要填補大量的末影人,簫颯的競爭對手一抓一大把。
很多平民百姓在平日裡,那是天天左手叉腰右手指天辱罵閻羅王的暴政暴行啊,不過長舌歸長舌,到了正統的事情上,生之多艱的哀民們對投靠到閻羅王麾下的熱情不減當年罵他時候的熱情,總也逃不了造化弄人。
他不著急選不上,連偽裝成簫慕的凋零他都能殺死並將凝練的血氣納入自我體內,還怕這些庸民做什麼?儘管一直用往前的成就加油打氣勉勵自己,可還是得不間斷做深呼吸。
漸漸地,簫颯不想擠在人群裡遊手好閒,場麵固然喧嘩,可身旁沒個滾瓜爛熟人士的他無言以對,要是擱以前,縱使人山人海也能從嘈雜中聽出他的高分辨率大嗓門,而今時今刻,他完全沒說話的欲望,仿佛張口結舌落寞能將舌頭死死纏成粽子,能有個傾述的人實在艱難。
簫颯用手撥開擋住他退路的人,一臉心煩意亂地衝出層層枷鎖,與拚了命也要往前麵擠,最好能擠到主講台前麵第一排,與檢官混個臉熟好過關的人牽絆出微妙的逆行關係,宛如天空中那朵與其他被風吹向東邊的雲逆行的獨一無二的雲。
他幾乎走到與主講台最遠的僻靜邊緣,忸怩不安地看著前麵上千人擠來擠去,有不少來參加選拔的女性。
附近沒多少人,是十幾位來看熱鬨的婦孺,對進退維穀的人群指指點點,西岸的人口遠遠不止千人,那些沒有來的大概前兩天看厭了、或者自信心被挫傷沒選上的人。
據說前兩天場麵得火爆水泄不通、滴水不漏,隻能容納兩千人左右的公壇居然一口氣湧入上萬人,有的窒息有的連水也喝不上一口就中暑甚至虛脫、昏厥。
前兩天方興未艾,簫颯選擇第三天來也是這個原因,慶幸昨夜失眠沒睡懶覺及時趕到。
相信據說並沒有誇張化,應該說當末影人或者長老是鄉下人最好的出路。通過前兩天烏煙瘴氣亂作一團的實踐後,主持選拔大會召開的人派門衛強製把守四個主流入口,每個出口進來三百多人左右就關閉,那些連續三天沒能趕上的人隻能知而退再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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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的勢力不大,隻會誕生一個高等末影人,像北岸和東岸至少有四個,南岸一個。
湧動的人群待在原地開始震耳欲聾地騷動歡呼起來,簫颯靜靜地感知到有主持者登上主講台了,有手拍麥克風朝麥克風噴氣的聲音,麥克風裡有種稀罕的擴音昆蟲,能將人聲音放大幾倍,所以發言者的話能傳播到每個人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