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麵的臉也有馬類腦袋長長的特征,可他與馬相比還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說他的嘴巴像馬那樣寬,可牙齒卻和人類較為類似,還有其他顯著的相同與不同點。
牛頭和馬麵應當是地獄長相最為奇怪的人,兼具動物的特征,應該說還會變換形態,這在地獄不會出現第三個這樣的人。
能人一般得在危急情況下才能激發獸欲,而他們兩個是想變就變,因為公共場合不好鬨出太大的動靜,也怕會有人出價要收購他們,因而他們從沒在罪行小島或船島上展示過個人魅力。
簫颯壓製住憤怒,用淡淡的、十分悲切的音質和店小二做了短短的一段交流,把費用或者說高出天際的贖金把馬贖了回來,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牽著來。
馬在地獄還不超過五十匹,簫颯也是奇怪不安哪裡弄來的,這一定需要花費重金和順著人脈趨炎附勢才行。
以她的性格為了所愛付出一切身外之物容易,但要她死皮賴臉求有馬的人賣給她,有點不現實,她最有可能是高價從孟婆這裡購買的。
這也不是他要去糾結的,若是不拋開,那就是自尋煩惱,罪行小島的銷路雖不廣,可離奇的事件每天都在發生,誰知道這馬是不是哪個主人為了養馬傾家蕩產、身敗名裂的時候低價出售的,誰知道這馬的母親是不是發情期出去偷情,然後離家出走在路邊生下小馬駒,正好不幸被不安遇上的?
前因後果一籮筐,都當垃圾倒掉,現在擺在眼前首先要做的不是議論馬的由來,而是騎馬送不安回府,簫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分身乏術不知道該怎麼把一個暈倒的人送上去。
“你們騎馬嗎?”馬麵多少認為有人騎馬是驚悚和殘忍的畫麵,在孟婆手下工作幾十年,他已經習慣把自己當作人。
每天用雙手把灰塵擦乾淨,但看到真馬的時候,他的觸動像看到半個同類受苦,心底人與馬飛情感在交織。
“對啊,不然這麼遠走回去得好幾天呢!”簫颯犯孩子脾氣,想捉弄捉弄馬麵,故而不說一句安慰或勸寬心的話。
“乾活了,走吧!”馬麵上來就要和剛剛訴完兄弟情的簫颯動手,被身體壯實的牛頭一把攬住身子扛回了裡邊,他趴在上邊欲罷不能,差點沒使出躥房越脊和牛頭馬麵一道同歸於儘。
他們走後,場麵歸於平靜,簫颯卸下心中的負累和身體上波瀾起伏的疲勞,將不安橫放在座位前,像掛物資一樣掛著他,後來又想顛簸的時候她可能會死,又跳下馬思考對策。
一邊仍是有許許多多的人在絮絮叨叨,給他出什麼餿點子,還有對著馬指指點點的,說這馬品相怎樣的好,能騎上他的人真是好福氣啊,眼神中又透露著對簫颯與不安的不滿,仿佛在說他們是小偷,穿著這麼寒磣的人怎麼可能騎得起馬這類高貴的生物。
不去理他們自以為是的人,認為物以稀為貴,馬的生命比低賤的人的生命高貴大氣的人,簫颯鼻子酸酸的,這倒不是委屈使然,而是聞到了好多濃厚的酸味,快趕上高濃度的醋了,聞一下神采煥發,騎馬就要騎得理直氣壯。
這匹馬沒有全副武裝,又不上來打仗的,不用給馬穿那麼多有的沒的,好馬配好鞍就行了,不過和不安騎馬來這裡時,她說過兩天要給馬穿銀影子戴銀盔甲,他當時眼睛都傻了,一心隻讀聖賢書,反正是她的她,隨她怎麼樣。
到頭來還是牛頭給他解了無法上馬的燃眉之急的窘境,牛頭找來一條繩子,讓簫颯和不安先坐上去,把二人捆綁在一起,他不用踮腳的凳子,人高馬大的他就能將二人悉心綁定,檢查了下繩子鬆不鬆動。
道了謝後,簫颯在前不安在後,兩個人貼得很近,他的背部都能感受到她有力壓泵的心跳。
騎馬時他的背部挺得筆直,看上去是個姿勢優雅的老手,若是配以專業的服裝指不定會氣質成什麼樣。
大家一時間紛紛攘攘,讓開一條能容納三條策馬奔騰的馬齊頭並進、並駕齊驅的大路,不屬於被他騎馬的磅礴氣場嚇倒,是他們非常識趣和先知,知道如何麵對說不定隨時會發生的危難情況。
簫颯對自己的技術有自知之明,除了擺架子,他確實不很會騎馬,好在這匹馬被不安調教得很像話,他才有拉韁繩騎馬這回事,如若不然,兩個人都得在眾目睽睽下摔成殘疾人。
馬奔騰起來後,簫颯的心思全花在如何穩定馬的躁怒上,經過一處人流量沒很大的茶館時,他的餘光瞄到了牆角一道熟悉的人影,當他認真去觀看時,那個人影立馬消失了,他晃晃腦袋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一路向西南方向飛馳,簫颯沒敢騎太快,可這馬像是吃了一頓的興奮劑,止也止不住,漸漸出了卡口。
遠離喧囂的北岸鬨市,來到僻靜的森林過道,每兩岸之間都有長長的通道,雖然打通了,但路況依舊險峻。
許多處山體滑坡,以及泥沙俱下,馬穿了馬蹄鞋,有效防止它的蹄子會受傷的概率,但在這種沙石地麵跑起來依然非常的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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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多次險些人仰馬翻,馬的前蹄抬得高高的,幾番要往後倒,好在災難深重時,簫颯把馬安撫好了。
馬的疾跑和長跑能力雖然不錯,但膽量欠佳,馬是溫順的哺乳動物,同時也特彆容易受驚,換種環境它很難適應。
剛才有幾次,它沒踏穩身體扯向一邊,是簫颯及時拉住它做調整,騎馬的人和馬也應該要伯樂相馬。
走過亂石堆,顛簸的地麵變得平坦,也許來時是坐馬的原因,簫颯並未感覺到在這種地麵騎馬有多危險,不安肯定沒少在家練習,不然一個身單力薄的女性,即使馬再這樣馴服,很難保證不摔跤。
入的是顫顫悠悠的森林,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阻擋住了,透不進來一點光,像進入了幽暗的原始森林,陰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到了零容忍的極致程度,恨不能把樹木全都摧毀。
才進來的初步階段還好,一下子從心浮氣躁的烈陽下,擠進絲絲冰涼沁入心扉的陰涼處,身上的熱得到極大的稀釋,加上騎馬的風,陣陣的涼風涼爽宜人,緩解疲勞,但凡事得有個度,不能太儘,否則都會走向寒冷的極端。
簫颯淩厲的目光目睹前方,總覺得會躥出來什麼鬼影子,或許有一大群荷槍實彈的土匪寇子把這條路打得箭石紛飛,將他們三個誤闖此地的生物就會被打成馬蜂窩,這兒的確是繁衍蜂蛹的好去處,他們手無寸鐵隻能就地取材的人,哪裡能打得過這夥強盜。
這隻不過是心理提示,可人最難克服的就是自己的內心,很多很多迷信的人,也許不是老封建,但是心裡陰影的籠罩足以擊潰人,成天嚷著說見到過的人不是眼睛出了毛病就是心裡有病,見鬼記得說鬼話。
他越想回憶就越深刻,在家裡住著的時候,不遠處有個女鄰居,是個老年人,聽說是個聞名遐邇的巫師,臉上全是土著人的紋身,她頭發甚至比年輕人還黑,大家都說她是惡魔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