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跟著就不再怎樣自由的不安,聽到簫颯提及他的名字,慍怒了一股無明業火,“他就是個跟屁蟲,誰要她天天跟著我,在外麵給我長威風就算了,在府內還跟我那麼親近,會被誤會的好不好咯!”
不安轉眼睛去看簫颯,驚訝地發現他的目光有些閃躲和散漫,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
為了不嚇到他,她輕輕地哼了幾聲,提醒他注意,他卻搖了搖頭,像是看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朝當局者迷的不安聳了聳脖子並努嘴使眼色,似是為迷途的她點明了一條通向羅馬的大道。
她言聽計從,轉過身眼睛一聚焦,立馬傻了眼,視線又開散開來,在進這兒的大門邊斜靠著一位一花獨放的男人,頭發像一朵燦烈的火焰,雙手抱胸,中間懷抱一把利劍,下巴點著手臂,一股冷風發自他周身,朝她撲頭蓋腦的來。
簫不安渾身一機靈,回頭去看幸災樂禍得齜牙咧嘴的簫颯,感到世界都崩塌了,嘟囔了一句說曹操曹操就到。
其實她不怕她的,這是簫府,又不是宋業他一個人的,平時他表態再懇切也比不過她的強硬,說他那不陰不陽的紅毛小子幾句閒話,又不是什麼大難題,命令臉色砒霜似大蒜又辣又毒的他滾開,他還不是得言聽計從。
“你打算去哪兒啊?”不安置之不理,露出一團柔和且利落的笑容問簫颯,看她的樣子,是簫颯去哪兒她都要跟著了。
“四處逛逛吧!”簫颯朝四麵八方望了望,被隔牆擋住了視線,要去哪兒,他也不知道,反正不被規定和限製的路線,就是一條自由自在的路線。
“那你是沒想到要去哪兒嗎?”這樣的發問方式不就是把他說的話改了嗎?簫颯隻好硬著頭皮點點頭,不安嫣然一笑,笑道:“那好,我們先去草坪玩玩吧!”
“你確定,太陽底下不會把你曬黑?”簫颯開始懷疑起她的邏輯,又或者她好幾天內無事可乾,為了整蠱他懷揣了鬼胎,幾天裡緊鑼密鼓安排了什麼陰謀,等他鑽進去。
“沒關係的,我可不怕黑!”不安跑到她身後,推著他的腰部,是件好事就彆吞吞吐吐的了。
青麵獠牙的她這是王八要吃秤砣鐵了心的,簫颯根本沒有合適理由去謝絕她的好意,她總愛乾超越三綱五常的事情。
這些事凶多吉少,隻能祈求佛祖拜菩薩保佑皮糙肉厚的他,幾個時辰後能安然無恙活著回到此地吧!
屍骨無存對誰都不好。
不安和簫颯手挎手肩並肩從宋業身邊走過,她朝他拋了個帶有惡意的媚眼,他作為下人隱忍著怒火,在身後尾隨著打情罵俏的二人,一個人無名火起。
走著小路拐來拐去,走過一塊有幾棵大樹圍繞的地方,那兒有兩個秋千,拉住想一頭往前衝的不安肩膀上,用幾根手指敲了敲她的肩膀,朝秋千指一道。
簫颯的布局裡裡外外改了一通,橫簷飛梁全都偷梁換柱,給人以迥然不同的世界觀,但隻要靜心仔細看,這兒的一草一木都有不小的變化與改變,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你也想玩啊!”對簫颯的表現,不安的反應很強烈,大半天的眼前這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奇跡,一個年近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居然主動嚷著要蕩秋千。
宋業用手擋了擋嘴,掩飾羞澀的笑,走了。可能是他登島後長期處在貧困的環境下,關於笑容的發育就此止住,笑得靦腆而又害羞。
草坪上那件隆重開展的事情,比起這件歡樂的事算得了什麼。不安朝秋千指了指,那我們就去坐會兒吧!
她扭頭吩咐身後的宋業道:“你跟著我們也無事可做,那就去後麵推推我們吧,我哥你也得推!”
這是個天大的誤會,簫颯並沒有那麼想坐秋千的,既然她誠心誠意地邀請,那他就不客氣啦。
他首先跟要被累死的宋業和善地打了個招呼,走在不安的後麵坐在了其中剩下的一個秋千上。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回坐秋千,他人高馬大的體重可能是不安的兩倍,要想推動他平常人肯定不行,還好現在這個推手是個練家子。
在幾刻鐘的時間之內,宋業來來回回推二人,仿佛有個屎殼郎把體內潛藏的所有雜質滾成一個糞球,把糞球推到心口,把血管完全堵死心都塞了,累得他滿頭大汗,臉也紅得發紫,但他所有職業操守的人,不會誕生任何咒罵人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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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颯能夠感受到背後那人推他時要用的力氣,一刻不閒著的話,推人蕩秋千撈到的運動強度,可不比做一千個負重俯臥撐少。
一個人的艱澀成就了兩個人的歡天喜地,秋千越蕩越高,當二人每每到達製高點要被甩上天去的時候,他們牢牢抓住繩子大喊大叫。
能理解作為一個男人如此大呼小叫會被罵成何體統,可這種心懸的感覺是不能控製的,簫颯終於明白雌性動物為何這般酷愛大驚小怪,那在於她們玩的遊戲看似平平淡淡,實則是暗潮洶湧的啊!
宋業能維護秩序井然的超能力,必然能讓他榮膺世界最佳推手的稱呼,但簫颯和不安偶爾會用腳自己在地上借力蕩秋千,他推出去的手就成了擺設,好像是幾個人在表演隔空打牛,十分的滑稽,可悲的是,他們沒有考慮過作為推手遭人嫌棄的感受。
有時候,不安與簫颯同時蕩向最高點,兩人的劉海被風吹分開,在空氣中連綿起伏,他們互相看著彼此,綻放出一份美麗的笑容。
剛開始兩個人爭先恐後,要飛到很高的地方,到後來新鮮勁一過,那種當王者問鼎中原的決心便逐漸衰退下來,個人抱著個人的心思聊天,秋千還在前前後後蕩漾,少了劇烈擺伏時該有的弧度。
談起很多過去的事情,兩個人都是十二分感懷,仿佛在討論一份過期發餿的食物,時光不給人麵子又不留情,白駒過隙白雲蒼狗,人生就這樣在大起大落水漲船高中滿滿壓縮,宛如把一碗米飯壓成一米粒。
發奮圖強跋涉的過程,需要太多艱苦中能蓬勃發展的毅力,如果濫竽充數,遲早會被下位君主看穿。
緬懷他不懂的曆史,等同於聽白骨精演講,妖言惑眾。身為後來者的宋業懶得推他們,自行坐到一棵大樹下的樹根上,任憑兩人怎麼罵罵咧咧呼喚他,他也裝作沒聽見。兩個人隻能自個用腳蕩秋千,這樣直白的玩秋千也不錯。
“一直沒有時間聽你講那天我是怎樣暈倒的,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得出來,她對那天的事情格外的上心,大概是太羅皿的神奇,誘發了她對後續發展的好奇渴望。
簫颯轉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暗中監視她,簫府的安全措施固然是好的,又去看宋業,他兩隻手抱住後腦勺,嘴巴張張合合應該是發困了,他有職業素養,不該聽的不會打聽,他放下心來,給她講了個很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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