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一來,司徒莫測這四個字的名字就出現在她眼前,兩封信的寄信人都是他,然而收件人卻一個是孟婆,一個是簫颯,很顯然是寄給兩個人看的,而牛皮紙上隻寫著孟婆,為此她總算弄通了為什麼把這些都寄給她的原因。
給簫颯的信,出於某種公正的心理,她不好觀看人家之間的隱私,當場就把寫給她的那封拆開了,上麵的字雖然寫得歪歪扭扭不怎麼樣,對她這個老婆子來說辨認的難度大,但是她還是咬著牙讀完了,從字裡行間,她能理解司徒急切的心情。
他的書寫應當是在情急的情況下起筆的,每個字都像一棵草種植在紙頁上麵,雖然東倒西歪很是淩亂,她能讀出這是他用心澆灌的,因為多處筆跡都被悔恨的眼淚濡濕,留下模糊的印記,且都是動情處。
海盜都有資格證了,寄信也是合乎情理的,對於這件事的可行性,完全不需要花時間和精力考慮,手續和船來往間的交流相同,海盜船上也配有專門的信使。
起初糊裡糊塗的孟婆,在目光飛快地閱讀中,馬馬虎虎理解了司徒委屈的心境,和他焦慮的思緒,和不能撲滅撲熄的燃眉之急。
他在信上指明說何落姿患了種罕見的航海病,希望孟婆能根據皮膚全身性潰瘍等嚴重的症狀鼎力相助,她想要多少錢都可以,上麵的定金若不夠,他可以在拿得出手的價格裡增加幾倍。
“這是真的嗎?”淚眼模糊,簫颯的聲音有點沙啞和乾枯,像是三四天沒喝水的樣子,為不是司徒患病他格外晴朗,又因為落姿的不幸而憂心忡忡。
孟婆點頭道無半分虛假,她所說一字一句都來自信紙上的內容,做生意,她雖是黑心,道義上從不撒謊,行走江湖全靠肝膽相照。
最後一段,他眼淚汪汪的痕跡更加明顯,低落傷心的司徒有頭有尾、完完全全提到了那封寄給簫颯的信。
他一邊懊悔無及,一邊開玩笑說,說他不確定簫颯這小子是否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一步登天飛黃騰達了,也不知道他的住所,隻好將信封一同寄到孟婆的店鋪,懇請她有時間的話,一定把信轉交到簫颯的手中,且不要把他苦難深重的處境告訴簫颯。
也因為這件事,若是壓在心裡不做,孟婆將很難以忘記如果不做好份內的事,她的良心也會一抽一抽的痛。
她口頭告訴簫颯,她把這件事講給他聽,不是為了他們情同手足的原因,是怕到時候找到藥引子,司徒一人的財力負擔不起。
從孟婆的轉述中,太多他難以釋懷的蹊蹺解開了,也對眾人口中薄情寡義的孟婆有了全的認識。
為著司徒單方麵牽強的請求,她願意親自來一趟把信交給他,她絕對不是為了錢,他對她來說是個恩重如山的人,簫颯向她道謝。
孟婆再次彆著臉說,她最終之所以隱瞞司徒把真相傾述給簫颯聽,就是為了錢,不是好心,不是為了義氣,他們不必放在心上。
這麼含糊的說辭,誰會信呢?簫颯還是連連向她道謝。
簫颯問起收到信的日期,孟婆說她已經說過那是她準備啟程航海的那天,就是因為為這事她耽擱了預定的行程,信上司徒說他們的船約摸還有一個月能靠港。
現在過去二十多天了,沒多少天他就會帶落姿回來,到時候簫颯可以下去看看,還有她這麼長時間沒來得及送信的原因,他自己清楚。
簫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是進化凋零所必須曆經的過程,他也沒辦法突然醒過來看信吧,那可是詐屍了。
孟婆說今天來得也是湊巧,她估計簫颯今天至少醒過來了,她前天起就張羅牛頭馬麵開始來西岸找他。
昨晚上他們沒能抵達,便在山間搭了頂簡陋的帳篷住宿,天蒙蒙亮又啟程上來,沒走幾步就見到簫夫人派的手下,雙方經過幾句話的交談,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她在這方麵撒了謊,因為他聽到那位手下說今天簫府有場婚禮就氣得要死,她首選圈定新郎是簫颯,身為馬上要成為凋零的人,這樣害一個女人守活寡太不可理喻了,更何況他兄弟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雖然那時候簫颯還不知道,可她就是義憤填膺,她串通牛頭馬麵說謊他們是來招納水手的,就是為了把這件事埋藏,讓他這個負心漢嘗嘗,糊裡糊塗把兄弟忽略的生不如死的滋味。簫颯決定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治理這兩個說謊都說得出彩正經的人)
當時她沒給他好眼神,就是因為他誤以為他是新郎,因而鬨出鄙視仇視大烏龍,後來得知新郎官另有他人,醍醐灌頂,新娘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之後,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氣就全部煙消雲散,從而變得惱怒自我。
與此同時,各種各樣的不安與羞澀的情感,化作藤蔓植物開始盤繞她的心尖,又羞愧難當又慚愧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衝動是魔鬼吧!
嗯,沒想到,一向莊重識大體的孟婆也會犯女性老愛犯下的錯誤,在沒弄清一件事的真相時,就往人家的門麵貼上一副對聯,再來一頓橫批,從古至今,有多少夫妻是因為猜忌和不信任導致的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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