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笑什麼?”淩沉很想問個明白。
都是這蠟塊不容易著火,他的手指險些成了烤肉,為了幫簫颯引燃孔明燈,他容易嗎他,狼心狗肺的還好意思笑,好心沒好報。
淩沉的情態雖然僵硬凶殘,但簫颯還是能看出他是急中生智有心開玩笑,沒被他的野蠻嚇倒,按照這樣的歡快節奏走下去不錯,簫颯也就不急著辯解,什麼也不說,光臉上笑笑。
簫颯手捏著孔明燈的頂部,蠟塊燃燒加熱空氣為孔明燈蓄積升力,乾癟的油紙,逐漸被膨脹的熱氣流擴張。
不隻是他這裡,竹筏上幾十個人手中孔明燈的油紙都在慢慢擴大,發出細微而清晰的聲音。
第一次他以為已經夠的時候鬆開了手,孔明燈懸在低空中半天不見動靜,隨後左右不平衡高低擺動起來。
一波三折後苦命的孔明燈非但不往天上飛還往海麵沉降,所幸下降的速度很緩慢,簫颯及時把他抱住,衣服差點兒就被火點著。
“我看你沒放過孔明燈吧,千萬彆勉強,小心引火自焚哦,換我來。”淩沉逮著機會無情的諷刺簫颯。
正如他所言,簫颯是第一次放孔明燈,手感生疏,而他自己呢,顯然也是第一次。
“不行,這是我的,要放你自己放。”簫颯不想把他首次孔明燈秀拱手相讓送給淩沉,看淩沉雙手那麼期待的樣子,他就知道淩沉也不是個習以為常的老手,說不定是個比他還菜的菜鳥。
簫颯折起來的手肘撞了撞淩沉的胸膛提醒他玩火有風險,最好走遠點,他的眉毛擰成一股繩,“我看你也是個新手吧,不懂就不要裝懂!”
謊言一下就被擊破,謊言如此的不堪脆弱,淩沉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簫颯的話就是一根大魚刺卡在他的喉嚨,動一下喉嚨就疼得說不出話,彆妄說出口成章推翻他的猜忌,事實在前,如鯁在喉,束手無策。
擺在淩沉麵前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半途而廢的歸路,一條是先下手為強,從簫颯手中把孔明燈奪過來,像他這樣要強的人,氣餒放棄和自暴自棄是不會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那就搶吧。
淩沉雙手插著褲兜漫不經心地繞到簫颯身後,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趁火打劫,馬到成功從他手中勇猛的奪過了孔明燈。
被搶走孔明燈的最初幾秒,簫颯還沒反應過來,他照樣高舉著兩隻手接近脖子的高度,拇指和食指像被針線縫在了一起。
他整個人像個專門提孔明燈的架子,一動也不動,或許是淩沉的動作太快,讓他瞬間把恍惚趕走,感覺隨便一個人都能把蓄力的孔明燈放到他手上拈著,騰出手來做其他的事情。
偷走孔明燈的淩沉早已經跑路了,小毛賊不可原諒,遲鈍的反應慢半拍的倒黴簫颯,憤慨的吼了兩聲,朝淩沉遠去的方向追趕,沿途撞了不少人。
有的人孔明燈不經意間被撞脫手,成為被水泡滅的殘骸,擼起袖子要找簫颯理論,可是簫颯有飛毛腿,早就在他們的憤怒被激發起來之前逃走了。
“終於找到你了!”簫颯拎著一個人後背的衣服,指著他氣喘籲籲的對他說:“這下你跑不到了吧,跟我比腿上的功夫,淩沉你還是太嫩了點!”
淩沉轉過過來,看到他陰鬱的臉色的簫颯從頭到腳打量將這個壯漢巡視了幾遍,畏怯地將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鬆開。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道歉。”簫颯的右手貼在腦門上行禮,向這位衣著和淩沉相似的先生連鞠三躬。
這位憂鬱的先生皺著眉頭無奈地扭回頭去,退一步不想給簫颯發難,心裡大概在責怪簫颯有眼無珠吧,幸好不是個不好說話的客人,不然簫颯就等著瞧顏色和好看的沮喪吧!
一陣明朗的笑聲,還是老配方和熟悉的老味道,簫颯的視線往左邊移,發現真正的淩沉離他不足五米,他的憤怒如破堤的洪水,推著他肆虐到了淩沉的身邊。
淩沉大意失荊州,簫颯和他一人搶著孔明燈的一邊,兩個人爭來搶去,始終分不出勝負,直至不遠處出現了天災人禍,在撕裂了和平的一聲中,他們才憑借一比一的蠻力得出一比一的分曉。
一人撕掉了一半的孔明燈,搖搖欲墜的蠟塊落到了竹筏上,二人將報廢的孔明燈扔到水裡。
他們仇視著對方,還來不及責怪彼此毛手毛腳,剛才出聲撕裂和平的方位接連不斷響起惶恐的尖叫,他們肝膽相照馬上拔腿擠過人流逆流而上。
淒烈叫聲所在方向,一個紅球從天而降,周圍的人抱頭鼠竄,引起了大範圍的恐慌,不少逃跑的人不小心跑到了水裡,可惜的是他們不會輕功水上漂,直接砸入了水中。
火球在眼前隕落,簫颯和淩沉逆流了幾十米跑到火球降落的地方前,他們發現這是個被火燒破損了的孔明燈,防火紙的防火效果顯然有待提高。
這個火球落在潮濕的竹筏上還未熄滅,要是落在人的頭發上,在把火澆滅前,這團火的火勢將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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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遇到水不僅沒滅,還有蔓延成火海的跡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引起這樣反常的不科學的現象,簫颯必須全力以赴阻止災難的發生,不論夜晚的有多寒冷,也不管新衣的造價多昂貴,他采取了必要的手段,把衣服從身上脫下來抽打這團集中對外的頑強火焰。
這樣的做法並未為他謀取到應有的成果,外衣好像還為火焰為虎作倀煽風點火,因為外套已經被火燒出了濃煙。
簫颯愣頭愣腦地拍打著衣服上的火焰,卻把火種轉移到了彆處的海麵,火急火燎的淩沉從他手裡將外套搶過來,放在地上踩來踩去,把衣服上的火踩滅。
淩沉並未因救回簫颯的衣服而停下救火的步伐,他轉身找人要水,大家都懵圈地看著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他喊了好幾聲拿水來,也沒有一個人回應他,事實上不少人身上都係有酒囊。
酒囊裡一般裝的是水,酒比純淨水貴重得多,大家都想在他人麵前展示自己的富庶和寬裕,把水裝進酒囊裡當酒喝,是現象級的做法,把水裝進酒囊還有方便攜帶的原因。
連連呼喊沒人響應,無人主動把水遞上來,走投無路的淩沉,隻能親手從一個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男人腰上取下他的酒囊。
淩沉拔開囊塞咕嘟嘟喝了兩口,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燒到了胃裡,沒想到這個胖子的酒囊裡真的是酒。
你娘的!這三個字絕對是淩沉的心裡話,淩沉直接把酒囊丟到胖子肉嘟嘟的臉上,灑了他一身的烈酒,發懵的胖子肯定想不到,他的富貴會成為淩沉朝他扔酒囊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