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太太瞥了眼馮愈,轉而看向韓氏,“你的意思呢?”
韓氏略作思量,對馮愈道:“老爺納了娟娘就是。我看她也是好生養的。興許用不了多久,府裡又能添丁。”
紀姨娘低頭看著自己尚未顯懷的肚子,眼眶微微泛紅。
馮愈不置可否,悶悶“嗯”了聲。
韓氏想了想,繼續說道:“雅園寬敞闊亮,讓娟娘住過去。正好跟紀姨娘做個伴。”
紀姨娘一聽就惱了,“她怎麼能……”話未說完,感受到明珠向她投來的冰冷似刀的目光,紀姨娘向明珠看過去,明珠麵沉似水,眼神中充滿警告。她立刻想起明珠說過的,她就是個解悶的玩意兒。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嘴唇囁嚅數次,餘下的話最終硬生生咽回去。
見她乖覺,明珠彎起唇角,對韓氏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
候在門外的馮琪,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祖母質執意不放她進去,說是有些話未出閣的姑娘聽不得。
為什麼馮明珠能聽?
馮琪怨氣滿腹無處撒,手指用力絞弄帕子。她不但對馮老太太有怨,對馮愈也有。頭發胡子都燒沒了,居然顧不得請大夫。非得帶著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一起來到壽春堂。
大太太和馮明珠對此諱莫如深也就罷了。馮茉也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半點口風不漏。
越是不說,就越是大事。那個女人八成不是良家子。
馮琪心亂如麻。姨娘剛有身孕,父親就急不可耐的迎新人入府了?明明他昨晚還對姨娘嗬護備至。
說變就變了?
馮琪擔心紀姨娘說錯話的當兒,身後的雕花木門突然開了。
馮愈率先走出來,馮琪趕忙迎上前,關切的喚聲,“父親。”馮愈腳步不停,連個眼風都沒給她。
馮琪望著馮愈大步流星,漸漸遠去的背影幾不可聞的輕聲歎息。轉頭看到眉頭深鎖的韓氏和麵無表情的明珠,稍作猶疑,給韓氏行禮,“母親。父親傷勢嚴重麼?”
胡子沒了,頭發剩一半,臉又紅又腫。都不像個人了。真的沒事嗎?
“無甚大礙。”韓氏心不在焉的擺擺手,輕抬下頜,指指和紀氏一同走出來的娟娘,“那是錢姨娘,以後跟紀姨娘住在雅園。”
馮琪聽了這話,耳朵嗡嗡的。
果然跟她所想差不離。父親納了新人。馮琪對馮愈大失所望。
明珠見馮琪像是掉了魂,暗自偷笑著低聲喃喃:“父親為《輕舟小報》心煩,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能替他分擔分擔就好了。”
馮琪眼簾微顫,把頭扭向一邊。表麵看似沒有聽到明珠所言,心裡拿定主意。錢姨娘也就十六七歲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不僅長得美,身段也窈窕。紀氏跟她站在一起,就像兩輩人。
倘若錢姨娘生下一子半女。紀姨娘怕是連站的地兒都沒了。
一直以來,她在馮愈和馮老太太麵前都是乖巧柔弱的。因為她是馮愈唯一的女兒。隻要做好女兒的本分就已經足夠。大太太的一切都是她的。她不需要爭搶。
明珠回來之後,她不能繼續乖巧柔弱了,必須爭必須搶。否則,她什麼都得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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