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壓低聲音，對莫管事道：“風聲緊，隨便買買得了。趁夜黑扯呼，這三五年彆在帝京露麵。”
莫管事提著衣袖，遮住半張臉給明珠使眼色，意思是門邊有個抽水煙的老漢，說多了叫他聽了去。
明珠啞然失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聽不見。”
老漢喉間發出咯咯悶響，咳出一口濃痰，扭臉吐到門外，轉回頭看向明珠，“俺這雙耳朵，伶俐的很。隔二裡地就能聽見高手的腳步聲。”說著，狀似無意的瞟了瞟莫管事。
明珠抱拳拱手，誠心誠意道：“小子得罪。”
老漢顯然對明珠如此識時務，非常受用，“你惹事了？”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小杌子，“坐。”
明珠不跟他客套，把小杌子搬到老漢對麵，一屁股坐下，鼻翼翕動，“您這是蘭州銀絲？”豎起大拇指，讚道：“會抽！”
聞言，老漢咧著嘴樂，露出滿口熏黃的牙齒，“小公子識貨。”
“那是……”明珠挺起胸膛，“我在蘭州住過幾個月。聞上一口就知端的。”唇畔笑意轉瞬即逝，眉宇間浮露出一抹愁緒，“唉！這回說不定又得再去住些日子了。”眼珠四下轉了轉，確定沒有外人，“我攤上事兒了。”
老漢覺得好笑，“小公子衣著光鮮，想必家中小有薄產，不論什麼事，舍得花銀子抹平就是了。”說著，遞給明珠一小捧蓮子。
明珠接過來，連著吃了兩顆。莫管事急的直跺腳。
姑娘真是的！不認不識的，給她東西她就敢吃，膽子也太大了！
莫管事這邊廂額角冒汗，那邊廂，明珠單手攏在唇畔，壓低聲音，“抹不平！大事！天大的事！”
“哦？”老漢輕挑眉梢，“你偷了皇帝寵妃不成？”說罷，哈哈大笑。
“真要是偷人，我就不愁了。”微微抬起臉，左右晃了晃，“我長得這麼俊，哪個女人舍得讓我受罪？您說是不是。”
老漢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是，是！就你這長相，在帝京的小白臉裡邊也是數一數二的。”
“就是說啊！”明珠一拍大腿，“不是女人的事兒！”眼珠子四下亂瞟，單手攏在唇畔，“是男人的事兒！”
“你……通吃啊？”老漢顯然沒想到與他對麵而坐的俊美小公子，居然男女通吃，果然人不可貌相。
長得漂亮，心腸硬。
“不是吃！”明珠連連擺手，“是喝！”
啊？喝？
喝什麼？
老漢一口氣沒喘勻，被煙氣嗆得直咳嗽。
可能是他在望山樓裡太久沒出去，不知道現在外邊玩什麼花樣。
“飲子啊。”明珠耐心的跟他解釋，“飲子郭的事兒，您沒聽說？”
飲子郭三個字說出口，老漢眸光微微一黯，垂下頭悶悶說一句，“聽說了。”便繼續吸煙。
明珠見他態度冷淡，兩手抱著膝頭，可憐巴巴的輕歎道：“飲子郭的兒子，小郭。去衙門討說法也給抓起來了。我們這幾個跟小郭玩的好的，都要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