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然後才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殿下更是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麵前。
他的眼眶微紅,平白無故生出幾絲脆弱來,他定定地看著周歲安,顫抖著聲音問道:“殿下,您回來了?”
周歲安走上前,很是熟稔地拍了一把魏延的手臂,問道:“疼嗎?”
魏延正是袁公公的乾兒子,是被周歲安救下,拜托給袁公公照顧的。
誰知魏延不僅麵容俊美,更是八麵玲瓏,每每把袁公公哄得開懷大笑,要不是他身有殘缺,袁公公恨不得給他鋪路,助他上青雲。
不過有能力的人在哪兒都吃香,袁公公進杏花村養老之前,把自己這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乾兒子魏延推薦給了皇帝夜洛安。
而魏延自然沒有辜負自己乾爹的期望,從一個小小的太監,一步一步地向上爬,不過今年的時間,現在已經是皇帝身邊的得力助手,還繼承了自己乾爹太監總管的位置,可謂是風光無限。
可是,他這一生,前半生孤苦無依,如履薄冰,得遇貴人才終於一飛衝天。
除了乾爹袁公公,魏延此生唯一在乎的人就隻剩下了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長寧殿下。
魏延看著眼前熟悉的人,看著她不曾改變的笑臉,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突然一個大動作,誇張得捂住了被周歲安拍過的手臂,嬌羞一笑,“哎呦,殿下,您把奴才都打疼了呢?”
這一個妖嬈嫵媚的,後麵還帶著甜膩的尾音的控訴聲,直接把旁邊的幾人雷得外焦裡嫩。
特彆是旁邊的小太監,嘴巴張得老大,都能吞得下一個雞蛋了。
太子夜洛宸也是瞳孔巨震,不可置信地看著魏延矯揉造作的樣子,他實在是沒想到,父皇身邊一向頗具威嚴的太監總管魏公公還有這樣的一麵。
魏延很滿意其他人的反應,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色,卻在下一瞬間看到周歲安麵無表情的臉之後,睫毛微顫,收斂了臉上所有的深情,頭越來越低,跟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敢在周歲安麵前抬起頭來。
魏延感受到周歲安一直在來來回回打量著自己,臉上冷汗直流。
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緊張的氛圍,悄咪咪地偷看了幾眼周歲安,結果當然是不出意外地和周歲安看過來的視線對上了。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魏延身子一僵,因為他從殿下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擔憂和責怪。
他的頭更低了,周歲安哪裡不明白,這人從小就是這個死樣子,每次一犯錯就可憐巴巴的,讓人生不起一點責怪的心思。
“唉,小延子啊,你家殿下我不過是離開了幾年,你就把自己的身體給造成了這個樣子,我留給你的那些東西都沒用嗎?”周歲安的聲音慢慢悠悠的,魏延卻知道,殿下此時正在氣頭上。
他隻得更加地謹小慎微,就怕惹殿下生氣,“那都是殿下留給奴才的,怎麼可以輕易損耗呢?”
周歲安氣得咬牙切齒,“你個死腦筋,留給你就是讓你用的,不然我留給你乾什麼。”
魏延確是執拗地說道:“那些寶貝如此珍貴,奴才用了不久浪費了嗎?”
周歲安更生氣了,直接當著眾人的麵,一把揪住魏延的耳朵,開始了一頓輸出。
魏延麵紅耳赤地承受著所有人的注目禮,羞得都快要找個洞鑽進去了。
周歲安肯定不會如他的意啊,社會性死亡永遠是最最致命的。
周歲安一通數落,魏延終於明白了周歲安生氣的點,原來殿下氣得是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啊,殿下對我真好,果然殿下才是最好的,其他人都不如殿下。
數落人的周歲安並不知道,被數落的魏延心裡直冒泡泡,感動得不得了。
而被迫圍觀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對於周歲安的崇拜更是上升到了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周歲安揪著魏延的耳朵,教訓了小半個時辰,要不是皇帝得知周歲安來了的消息,親自出來迎接,魏延恐怕短時間之內是逃脫不了的。
話說,皇帝夜清安聽說周歲安已經入宮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到宣政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喜劇的一幕。
看到自己的太監總管魏延跟個鵪鶉似的縮著身子,被自己的皇妹訓得跟個孫子似的,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跟自己印象裡那個殺伐果斷的魏延簡直大相徑庭。
夜清安努力憋著笑,走到周歲安身邊和她沆瀣一氣,不讚同得看著魏延,“魏延,你怎麼回事,怎麼惹皇妹生氣了?”
“安安,魏延他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告訴皇兄,皇兄幫你教訓他。”此時此刻,皇帝夜清安的聲音顯得格外地正義凜然,當然,忽略他幸災樂禍的眼神就更好了。
周歲安看看手裡的小鵪鶉,又看看一旁吃瓜的眾人,覺得教訓已經差不多了,才終於大發慈悲地鬆開了自己揪著魏延耳朵的手。
語氣淡然地說道:“沒什麼,幾年不見,隻是跟魏公公敘敘舊而已,皇兄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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