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十萬斤的大黃魚落地登萊府,糧價徹底跌到了正常價位。
可偏偏,即便價格這麼低了,還是沒人去買。
水寨張貼出告示,上麵記錄了很多種製作大黃魚的方法。
尤其是裡麵記錄的魚丸,深得百姓的喜歡。
士紳們暗中囤積糧食賣不出去,氣得險些吐血。
讓他們更難受的是,登萊府衙從知府到府丞、同知、通判和經曆司,全都去水師營寨赴宴了,這尼瑪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災荒之時,當官地聚在一起飲酒作樂,不彈劾他們彈劾誰?
於是,一封封彈劾的奏書,雪片一樣進入京城。
一字一句,都口吐芬芳。
翟鬆齡醉醺醺地回到了府衙,展開奏疏,他也要給朝廷撰寫公文。
第一句話就是,登萊府不缺糧食……
可思量再三又覺得不對勁兒,這麼寫對不起那些欺負他的鄉紳地主啊。
於是,翟鬆齡換了套路:
海水倒灌,毀壞良田無數,屍橫遍野,百姓流離失所……
一邊寫奏疏,翟鬆齡就一邊笑,如果六部內閣知道,登萊百姓窮得隻能靠吃海鮮度日,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天下荒亂,百姓餓死無數,何不食肉糜?
想起這句話,翟鬆齡更想笑了,可惡的鄉紳地主,你們也一個彆想跑。
本就把他們得罪得死死地,奏疏裡麵的措辭更是火藥味十足。
奏疏寫好之後,專門請水師營寨的人送去京城。
無他,縣衙內的人,一個信得過的都沒有。
京城,魏王府。
陸準收到了一封家書。
還是驛站八百裡加急送過來的。
寫信的人是他的老爹陸七淵。
彆看陸準隻是掛職翰林院,但隻要魏王贏高熙得位,他就是從龍之臣。
正所謂宰輔門前三品官,何況魏王府?
因此,陸家在登萊府的能量巨大,鄉紳地主、舉人進士都要給幾分薄麵。
打開書信,卻發現裡麵言辭犀利,句句沒罵李北玄,可更像是在控訴謾罵李北玄。
越看書信的內容,陸準越是心驚膽戰,就感覺家信十分燙手。
不是……
你們沒事兒招惹那玩意兒乾啥?
人家可是有實權的藍田縣伯,手裡掌握精兵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