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萊府,穆家。
穆子恒一直被禁足家中。
曾經,那些和他親如兄弟的士紳地主,全都棄他於不顧。
就連那個白月光,在他被禁足之後,言語中也是百般陰陽怪氣。
穆子恒後悔了,他不該逃命的,他就該戰死在海上的。
在白月光的逼迫下,穆子恒寫下一紙休書。
隨後開始收拾細軟,她要帶走一半的家財。
此時,穆子恒才發現他經曆的這一切,都是士紳地主讓他經曆的罷了。
當他有權有勢的時候,白月光還是那個白月光;
士紳地主們還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當他落魄了,他們會揭掉一切偽善的麵紗,露出本來的麵目。
敗軍之將,自然無法在官場立足了。
或許,孤獨終老才是他唯一的選擇。
就在穆子恒感慨之時,傳旨太監來到了穆府。
穆家上下一頓雞飛狗跳,擺好了供桌貢品,恭迎聖旨。
讓穆子恒奇怪的是,最終判決下了,並不是把他處死。
而是降為了百戶,調任藍田水師。
穆子恒有些不相信,登萊府背後的勢力肯定會落井下石,把一切罪責都扔在他的身上,可為何……難道朝中有人為我求情了?
“公公一路辛苦。”穆子恒掏出銀子,不著邊際地遞到傳旨太監的壽禮。
“彆人家的銀子,咱家不一定收。但穆百戶的銀子,咱家肯定要收下,全當是攢下一個交情了。”傳旨太監也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送給穆子恒當作回禮。
“公公,這……穆某怎麼不懂?”穆子恒徹底驚為天人,從來都是傳旨太監勒索彆人,啥時候他們開始送回禮了?
“穆百戶能搭上藍田縣伯這條線,未來必然平步青雲。”傳旨太監一抖拂塵,“將來穆大人如果坐鎮一方,恰好咱家過去監軍,還望大人記得這段緣分。咱家告辭,這就回京複命。”
穆子恒整個人僵立原地,藍田縣伯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萬萬沒想到,是被他視為敵人的李北玄,會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
恰好此時,白月光也收拾好了金銀細軟。
在得知穆子恒隻是降職之後,瞬間跑出來。
“相公,我是故意逼你寫下休書的。”
“我不想你這麼頹廢下去,我想讓你重拾進取之心恢複往日鬥誌。”
“相公,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穆子恒看著她,突然沒有了一切情感波瀾,輕輕一揮手,“來人,準備車馬,送茶小姐離府。”
“相公,相公,不要啊……”
任憑白月光如何哀求,穆子恒都不為所動。
“從此刻開始,我要做回自己,做回那個沙場征戰的男人。”穆子恒輕輕推開白月光,“女人,隻會影響老夫拔刀的速度……”
家丁護院上前,將金銀細軟裝車後,將白月光強行拖出,隨後緊閉府門。
穆子恒換上一副鎧甲翻身上馬,帶領登萊水師剩下的六百人,前往水師營寨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