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膾,就是魚生。
新鮮的魚貝類生切成片,蘸調味料食用的食物總稱。
其中以潮汕、九江、順德魚生,最為人津津樂道。
翟鬆齡詳細研究了食譜之後,最終選擇了被稱作餐飲活化石的順德魚生。
甚至在幾天前,就已經把河魚放在了山泉水裡消耗體內脂肪。
在殺魚的時候,分彆在魚下頜處和尾部各斬一刀,然後放回水中讓魚在遊動放血。
還彆說,切出來的魚片晶瑩剔透潔白如雪,又在冰塊上冷凍一會兒,魚片爽滑略帶甘甜。
胡蒜、蔥絲、薑絲、花生碎等各種小料也是一應俱全;甚至是取下來的魚皮也沒丟掉了,拌了一盤爽辣可口的魚皮。
小吏們也是忙前忙後,支起燒烤架,在炭火上燒烤各種食材。
章子平等人邊吃還邊調侃,翟鬆齡完全可是出一本食譜大全了。
黃酒剛剛溫好,就有門子過來彙報,崔老太公求見。
章子平四人相互對望,紛紛對翟鬆齡豎起了大拇指。
崔老太公走進後院,看見翟鬆齡在府中燒烤,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翟大人,倭寇來襲你還有心吃喝?”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翟鬆齡聲音平淡道,“老太公快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黃酒剛剛溫好。”
“老夫這一天,茶不思飯不想,就連剛入門的小妾都沒興趣寵幸了。”崔老太公喝了一口悶酒,“翟大人,老夫回去之後反思了一下。青州府尚且有人勾結倭寇,那咱們登萊府內會不會也有這樣的人呢?”
“哦?”翟鬆齡故作驚訝,“老太公何出此言呢?”
“倭寇和海盜勾結,在為非作歹橫行肆虐,作為武朝的士紳理當輔助官府完成剿匪大業。”崔老太公略微停頓,“老夫覺得登萊府的蒲家就很可疑。他們在百年前遷徙到了登萊府,平日裡不做什麼生意,卻有大把大把的金銀。當然,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夫隻是懷疑。”
“老太公,可有什麼真憑實據?”
“真憑實據倒是沒有。”薑老太公略微沉思,“蒲家有次擺壽宴,老夫喝多了走進了後院,發現後院內擺放的陳設,全都是南洋的物件。之前啊,老夫沒多想。可現在倭寇攻打登萊府的目的竟然是咱們發了一筆橫財,這就不容許老夫不多想了。”
“依照老太公所說,蒲家確實形跡可疑。就算是祖上豐蔭,錢財也花不上數百年。”翟鬆齡吃了一口魚生,“讓錦衣衛查一查,肯定能查出問題來的。”
“對,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崔老太公點點頭,“還有登萊齊家。老夫聽說他們家是做海外貿易的,可朝廷禁海,哪來的海上貿易?況且,從沒聽說他們家的商船被倭寇打劫過,這家也很可疑……還有登萊王家……”
崔老太公一口氣說了四五個豪門世家,都是有理有據。
說完之後,故作犯困,“翟大人,老夫歲數大了不勝酒力,這就打道回府。咱們登萊百姓就托付給你和藍田水師了。”
“老太公義舉,翟某佩服至極。如若剿匪成功,定當為老太公請功。”
“萬萬不敢啊。”崔老太公擺擺手,壓低聲音道,“百姓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老夫不想他們丟了希望。如果不是倭寇來襲,老夫萬萬不會如此,還望翟大人為老夫保守這個秘密。”
……………………
孫士行投誠,報紙鋪天蓋地。
為了讓李爵爺放心,孫士行自掏腰包購買報紙,下發到山東各州府。
這無異於在軍閥混戰的時候,棲霞城宣布獨立自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棲霞城。
反觀錦衣衛,則是秘密出發,悄悄地進駐登萊府。
李爵爺的到來,仿佛是定海神針,讓所有人信心百倍。
進入登萊府,立馬乾了一件大事。
六房官吏,三班衙役都被圈禁在大牢,任何人不得外出。
麵前擺著恭桶,吃喝邋遢全都在大牢裡,為的就是防止他們泄密。
無數的火把亮起,如同白晝。
“城內有人通倭,此乃抄家滅族之重罪。”
“倭寇對我武朝沿海虎視眈眈,勾結倭寇的士紳賊子,當嚴懲不貸。”
“錦衣衛分成五隊,按照翟大人提供的名單,挨家點名。”
李北玄環視一眾錦衣衛,重重地一揮手,“望諸位齊心協力,鏟除逆賊,生死勿論。”
當天夜裡,登萊府內到處都是錦衣衛破門而入的聲音。
一整晚下來,查獲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足足擺滿縣衙前後兩個大院。
其中很多都是海外奇珍,以及他們和海盜、倭寇之間的書信,從蒲家更是搜出來登萊府的海防圖。
蒲家?
李北玄看著從蒲家繳獲的奇珍,看著縣誌中對蒲家的記載,李北玄立刻想到了上輩子的蒲家。
宋元明三朝厭惡的家族,接連被滿門抄斬了三次;老朱更是親自下令,蒲家世代男丁為奴,女眷為娼。
從南宋到明初,百年多的時間裡,讓三朝帝王厭惡,可見其家族對中原的破壞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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