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茲騎兵一臉懵,下意識的把那陶器從地上撿了起來,放在麵前端詳。
這東西做的很粗糙,邊緣都未曾打磨過。
整體約莫手掌大小,像是裝什麼東西的器皿。
可兩頭都被黃泥給封住了,看不出作用來。
隻有那個引線,還在不緊不慢的“呲呲”冒煙。
“這什麼玩意兒?”
龜茲騎兵又問了一句,扭過頭去,想要問問身旁的同袍。
但他剛扭過頭,就發現自己旁邊那於闐騎兵,正目眥儘裂的看著他。
劈手上前,直接奪過他手裡的陶罐。
但下一瞬,這於闐騎兵左右四顧。
發現四周都是人,無處可扔之後,頓時毫不猶豫,又把那陶罐重新塞回到了龜茲騎兵手裡。
隨後猛地後退幾步,直接衝著周圍人大喝一聲:“躲開,這東西會炸!”
“?”龜茲騎兵:會炸你還給我?
聽到這幾個字,龜茲騎兵心中立刻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但他來不及細想。
不出片刻,引線燒到了頭。
那看似人畜無害的陶罐,直接在他手中轟然炸開。
劇烈的氣浪裹挾著陶片與鐵屑迸射而出,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便被掀飛出去,血肉模糊地砸落在地。
與此同時,從陶罐中迸濺出來的陶片和鐵屑,朝著四麵八方疾飛出去。
一時間,周圍的騎兵和步兵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慘叫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
一個爆炸筒,至少清出了方圓一丈左右的空地。
而剛剛李北玄一聲令下,直接扔出了兩百個爆炸筒!
“砰砰砰!”
兩百個爆炸筒,如雨點般砸入聯軍陣列。
霎時間,沉悶的爆炸聲如同滾雷般炸響。
濃烈的硝煙裹著滾燙的氣浪翻湧而起,原本整齊的龜甲陣,瞬間被撕開無數缺口。
迸濺的陶片與鐵屑化作致命的暗器,貼著地麵飛旋切割。
前排騎兵的戰馬首當其衝。
眼睛、脖頸被鐵屑劃開血口,驚嘶著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騎士甩落。
而僥幸未受傷的馬匹,也因劇烈震動而失控,嘶鳴著在陣中橫衝直撞,鐵蹄無情踐踏倒地的士兵。
而後方原本準備推進的步兵陣列,被徹底攪亂。
有人被爆炸氣浪掀翻後,又被慌亂奔逃的友軍踩在腳下。
鮮血迅速染紅了黃土。
原本整齊的陣營,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給我穩住,站住!”
龍訶黎布失畢看著眼前的慘狀,氣得雙眼通紅,手中的彎刀幾乎要捏出了汗。
他怎麼也沒想到,安西城的守軍手裡,竟然藏著如此厲害的殺器!
兩百個爆炸筒的威力,直接將他精心布置的陣型,炸了個支離破碎!
“都給我站住!不許後退!”
龍訶黎布失畢聲嘶力竭地喊道,揮舞著彎刀,試圖斬殺幾個逃跑的士兵以儆效尤。
可慌亂的人群根本不受控製。
爆炸的餘波還在持續,不斷有新的慘叫聲響起,更多的士兵被倒下的戰馬和同伴的屍體絆倒,在混亂中被踩踏致死。
一名渾身是血的副將,跌跌撞撞地衝到龍訶黎布失畢身邊,大喊道:“將軍,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人都要折在這裡了!必須撤退!”
龍訶黎布失畢看著眼前的地獄景象,心中滿是不甘。
但他也清楚,此番首戰失利。
若是再不撤退,整個前鋒部隊就要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