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
你要把李北玄的家底都散出去啊?
一壺臨江仙就是二百多兩銀子,這一口氣就是二三百萬兩啊。
朱懷弼一言難儘的看著執失雅。
然而執失雅卻衝他輕輕搖了搖頭。
眼下,儘管裴祿存已決意馳援,但軍中士氣仍如繃緊的弓弦般脆弱。
此前與朱懷弼的爭執,讓玉門關將士自覺被質疑忠誠。
對安西戰局的憂慮,又令眾人擔憂有去無回。
更不必說對玉門關防線空虛的隱憂,始終如陰雲籠罩在每個士兵心頭。
然而此刻,五萬兩白銀與豐厚賞賜的承諾,恰似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那些錦袍玉帶於貴胄子弟不過玩物,對底層兵卒而言,卻是光耀門楣的象征。
一壺臨江仙的許諾,不僅是美酒的誘惑,更象征著凱旋後的榮耀。
而百兩黃金,更是足夠讓一個普通軍戶幾代衣食無憂。
這些實打實的獎賞,遠比任何慷慨陳詞,都更能點燃將士們的鬥誌。
而李北玄的酒窖雖被掏空,但換來的,確實是一萬將士嗷嗷叫著要撕開聯軍防線的氣勢。
這是多少酒、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
朱懷弼心念一動。
見執失雅表情堅定,毫無吝嗇之意,也是暗暗讚許。
隨後想了想,語帶笑意對執失雅道:“弟妹,要是錢不夠用,可以去盧國公府上拿,記得讓李賢弟打欠條。”
而執失雅也微微一笑,衝朱懷弼行了半禮:“我在這裡,提前替外子謝過朱大哥。”
“客氣什麼?”朱懷弼大手一揮,鎧甲碰撞聲清脆作響。
說罷猛地轉身,對著整軍待發的士卒振臂高呼:“聽見沒?美酒黃金就在安西等著,都給老子把刀磨利了!”
一萬將士轟然應諾,刀槍晃動間,似有火焰在眼底燃燒。
夜幕初臨時,大軍開拔。
裴祿存親自坐鎮中軍,強弩營分列兩翼,馬蹄裹著軟布在沙地上疾馳,隻留下一串轉瞬即逝的腳印。
與此同時,安西城頭。
李北玄握著望遠鏡的手,微微顫抖。
“他麻痹的……二十輛投石車?”
望遠鏡裡,二十輛投石車列成弧形陣列,猶如二十頭蟄伏的鋼鐵巨獸。
每輛投石車配備十二名壯漢與四名技師,通過複雜的絞盤與滑輪係統,能將重達百斤的花崗岩拋向城頭。
其發射頻率雖不及弓弩,但每一次攻擊都足以摧毀一段城牆。
安西現存的夯土城牆,曆經百年風雨本就存在多處隱患,麵對投石車的持續打擊,極有可能出現大麵積坍塌。
一旦敵軍正式發動攻擊,安西現存的防禦體係,根本無力抵擋。
完瘠薄蛋了。
這一石頭砸進來,不得把他們砸成手打牛肉丸啊?
李北玄想到這裡,苦澀一笑:“我這個人,帥了一輩子,沒想到臨了,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高蔚生聽見這話,忍不住不悅道:“侯爺,你在說什麼喪氣話?”
什麼全屍不全屍的,他們不僅要活著,還要在援軍到來之前,守住這座城!
但李北玄卻搖了搖頭,把望遠鏡遞給高蔚生:“你自己看。”
高蔚生接過望遠鏡,調試了一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