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伯府。
字是李北玄親筆所題,蒼勁飛揚,氣勢斐然。
隻是牌匾雖新,院子卻還沒來得及整修。
府內亂糟糟一片,幾條主道上皆是肩挑背扛、手搬肩扛的仆役與工匠。
庭中雜物遍地。
草席、銅盆、柴火、紗帳、器具堆成小山,高聲吆喝此起彼伏。
幾匹馬拴在後廊邊緣,鬃毛亂糟糟的,也不知多久沒刷理過。
贏世民立在門口,換了便服,披著青布長衫,被人迎入前院。
然而四下打量了幾眼,眉頭幾乎立刻皺成了一個“川”字。
“就這?”
他低聲嘀咕。
身為皇帝,縱然是微服私訪,也習慣了宮中器物成列、宮婢行止如儀。
可現在這新定遠伯府,倒像是一個鬨哄哄的集市,半點體麵也無。
院裡甚至有兩個搬煤球的小廝,不知他是誰,抬著一筐蜂窩煤就差點撞了過來。
“當心!”
隨侍的太監一聲嗬斥,那兩個小廝這才哆哆嗦嗦地跪了下來。
贏世民揮揮手讓人不必多禮,心中卻愈發嫌棄。
“這小子……怎麼說也是勳貴,如今竟住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還真是……”
他正打算說幾句風涼話,就聽得耳邊一陣清鐘悠然響起。
“當——”
鐘音不大,但卻像是被誰用手拂在耳畔。
明明輕飄飄的,卻透出一種異樣的莊嚴肅穆。
緊接著,東偏院的大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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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縷乳白色的檀香隨風拂麵而來,繚繞不散。
香煙中,一名年逾五旬的僧人緩步而出。
身披三衣,腳踩雲履,麵如止水,眉目清明。
而他的背後,則站著六名弟子。
皆著灰色僧衣,手執木魚、錫杖、幡蓋、琉璃燈,排成兩列。
更遠處的內院門口,一座高約兩丈的黃銅法鐘,被幾名壯漢用滑輪吊起,正緩緩落下,落地時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
“我靠,大場麵!”
贏世民挑了挑眉,配合的讓開路。
而玄奘並未多言,隻是輕輕衝他一禮。
隨後步履穩健地走至院中央,朗聲開口:“靖王舊宅,氣沉陰鬱,府中殘煞未淨。今日之法,除穢正氣,願眾生遠離無明。”
說罷,他向天合十,六名弟子立刻動了。
“咚——”
法鐘再次響起,鐘聲低沉如雷,在院中久久回蕩。
伴隨鐘聲,琉璃燈被一盞盞點燃。
微光搖曳,在未完全收拾妥當的院落中,生出一種奇異的神聖感。
隨後,隻見身著灰衣的辯機上前兩步。
一邊擊打木魚,一邊口誦梵音,聲音清朗如泉,恍如來自遙遠西域的古老聖地。
贏世民眨了眨眼,往辯機臉上掃過。
剛心說,這辯機長得倒是不錯,唇紅齒白,五官精致,難怪高陽……
然而這念頭還未閃完,贏世民不經意一扭頭,便看見定遠伯府外,高陽正躲在人群中,癡癡地看著台上的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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